爱与恨的天平摇摆不定,矛盾和挣扎让李拂衣的内心一次次被割裂。
如同一场永无止境的风暴,席卷了他所有的情感。
他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情绪压制下去,但它们反而在一次次压制中,如同狂风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李拂衣回忆着同师尊共度的每一个瞬间,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被他珍藏在心底的珍贵记忆。
师尊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鼓励,都曾是他活下去、一次次爬起来战胜挫折、苦难的源泉……
然而,现在这些美好的回忆却变得支离破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塌落一地。
李拂衣躺在床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的头高高昂起。
深吸一口气,再次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眼角的泪滴却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
一滴、两滴、三、四五六滴……
渐渐地汇聚成小流,湿润了脸颊,溅湿衣衫。
上一次他这样哭泣,还是在阿姐李锦儿逝去的时候。
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那个他不惜违背原则、自私地留在身边的师尊。
泪水悄然流淌,李拂衣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可能会让他彻底绝望的答案。
他缓缓站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向门口。
门就近在咫尺,他却犹豫了。
手几次伸出,又数度缩回,那扇门后隐藏着的,仿佛是他最害怕面对的真相。
只要一开门,所有的一切都会扑面而来,打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他不进不退,就站在那里,整个晚上,像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
直到破晓时分,第一缕曙光穿透了夜幕,照在了他僵硬的身上。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了仿佛石化的手,拉开了那扇门。
背靠着门板蹲着的魅魔,没了门板的支撑猛地失了平衡,咕噜噜地往后倒进了屋子里。
他立马站直了身子,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李拂衣。
【主人,你起来了!】
李拂衣没理会他,继续朝外面走了几步。
把太微剑往空中一甩,屈膝微微一跃,下一瞬连人带剑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了天泽峰上。
【哎哎哎!主人!等等我……】
看着身影已经快要成了模糊残影的人,魅魔连忙追上去。
还不忘扭头,借着着茂盛的薄荷枝叶狠狠抽打在旁边睡得人事不知的小弟子。
这小子,就是知道睡睡睡!
这么大个人都飞了,他还睡得冒鼻涕泡泡。
魅魔心中暗骂,还不快点去通风报信去!
小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瞥见洞开的房门,立刻跑进去查看,里面自然是没了人影。
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滚带爬地向着主峰御剑飞去。
几乎跟山门口来汇报的弟子同时找到沈长寻门前,火急火燎得把李拂衣醒了、跑了的事情一通诉说。
披着衣衫的沈长寻蹙眉思索了一会,问在山门口值守的弟子:“你李师兄可有说什么?”
那弟子摇了摇头,“李师兄御剑直冲出来的,什么话都没说。”
“我们师兄弟追不上,只好赶紧来禀告。”
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得猜测,“峰主,李师兄是不是去找掌教了啊?”
“他离开的方向,好像跟前几日飞舟开拔得方向一致。”
沈长寻听了若有所思,不动声色得安抚了他们几句,就把他们俩打发了。
扭头进屋里就用传讯玉佩联络李拂衣,果然是杳无音讯。
叹了口气,又转而联络墨铮。
飞舟飞得极为稳当,躺在舱房里的墨铮是被传讯玉牌给震醒的。
迷迷糊糊地摸出玉牌,接通传讯脑袋还没完全清明。
带着丝睡意的沙哑,“嗯……谁啊?”
沈长寻听了只想捂额头,“是我,沈长寻。”
墨铮听是他,顿时清醒了几分,“哦哦哦!长寻师兄,可是宗里有什么事?”
“宗里一切都好,是你宝贝徒弟,李拂衣醒了。”
墨铮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往上掀。
大战结束之后,李拂衣一直在昏睡,临出发前墨铮还颇为担心来着。
这下可算好了,“那感情好啊,他醒了就好。”
沈长寻没好气得怼了他一句,“好啥好,听我说完!”
“哦……”墨铮嘴上应得老实,心里猜度着,难道李拂衣又做了啥?
沈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