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花了半个时辰,给皇上写了一封密信:
陛下圣安:
臣,忝居世子之位,蒙陛下信任,委以戍守边关之重任,此等天恩,臣日夜铭记,不敢有丝毫懈怠。
前两日左翼将军与那羯族等蛮夷相抗,战况异常激烈,敌军来势汹汹,左翼将军及其部下抵死抗衡,却被那羯族蛮夷战得差点丢失防线,万分危急之下,臣引军与羯族蛮夷对峙前线,我军先锋皆如猛虎出笼,率先冲入敌群,长枪所指,血溅当场,杀得敌军阵脚大乱。
激战半天,臣与左翼副将军领麾下将士历经艰难,浴血奋战,终获大捷,将那羯族等蛮夷驱逐出境,保我疆土,护我子民。
臣在此战事偶得蛛丝马迹,察觉一凶险阴谋。匈奴竟暗中勾结肃王和骠骑将军谢广,妄图谋反作乱。彼等私下往来频繁,互通消息,意图里应外合,趁陛下关注边关战事、敬重守备松懈之时,举兵起事,颠覆我朝社稷,其心可诛,其行可怖。
臣一时难以分身亲返上京告知陛下,望陛下早做防范,彻查奸佞,以保我朝江山安稳。
臣遥祝陛下龙体康健,江山永固。
云远敬上
信写完后,因此密函极为重要,谢晏特意派了暗羽亲自将此密函送至上京城,呈给当今皇上睿渊。
羯族被驱逐边境后,边关一带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战火的硝烟虽已渐渐散去,但边关的风沙却依旧无情地呼啸着,掠过那广袤无垠的大地,带着一股子苍凉悲怆的意味。
打完仗后,谢晏休息了两日,卸下了满心的疲惫与戾气,此刻他骑着心爱的白马,与心爱的女子驰骋在这茫茫的边关大地上。
此时阳光正好,金色的日光洒在那蜿蜒起伏的沙丘上,泛出一片耀眼的金色的色泽,仿佛给大地也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战甲。
谢晏一身暗黑色劲装,长身如玉,眼眸透着平日少有的轻松与愉悦,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再度让沈云禾迷失了自我,她感觉整个人沉溺在谢晏温柔的笑意里,灵魂融化在有谢晏存在的空气里。
沈云禾今日一身紫衣,明艳如兰,与这黄沙漫天的边关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看向谢晏的眼神悄悄发生了变化,也许她自己都未曾发觉,那眼内盛满了信任和不易察觉的爱意。许是经历过一次死亡,她看开了许多事情,以前总觉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谢晏,与谢晏相处之时总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逾距,如今她只觉得人生短暂,韶华易逝,只想和自己意中人携手共度,才不枉此生。
谢晏很少见沈云禾穿这么亮眼的衣服,今日见沈云禾全身焕然一新,更觉她明艳妩媚,不由得看痴了眼,直至沈云禾对他嫣然一笑,呼唤他:“谢晏?”
他才回过神,对着沈云禾一笑,拉着沈云禾的小手,半抱着她上马。
沈云禾轻握着他的手,接力上马,稳稳地坐在了谢晏的身后。
“驾!”
谢晏一声低喝,双腿夹紧马腹,白马长鸣一声,扬起四蹄,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马蹄扬起的黄沙,在风儿的吹拂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雾霭,他们就这样在边关的大地上尽情驰骋。
风在耳边吹拂而过,扬起沈云禾乌黑的发丝,缕缕青丝拂过面颊,飘到谢晏脸上、颈上,带来了丝丝痒意。
“阿云,你看这边关景色,虽不及中原景色秀丽雅致,却别有一番壮阔之美。”谢晏微微侧过脸,微笑着对沈云禾说。
沈云禾望去,眼前的沙漠浩渺如烟,如波浪般的线条在天地间起伏,远处天空湛蓝无比,几多悠闲的白云在空中自在地漂浮着,仿佛触手可及。
“是的,谢晏,这般景色能与你共赏,此生无憾。”沈云禾笑着回答,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抱住了谢晏的腰,脑袋贴着谢晏的后背,动作无比亲昵。
谢晏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热度,看着腰上嫩白的小手,感觉到无比的满足与激动,他咧开嘴,深深地笑了。
……
如此过了几日,二人如同沉浸在蜜罐中。然而,明艳的春光里,总是夹带着丝丝乌云,让人措手不及。
这日,谢晏与沈云禾骑马从外面回来。谢晏刚坐下来休息,喝茶,一侍卫忽然慌慌张张冲进屋内,跪倒在谢晏身前。
谢晏皱眉,心生恼意,呵斥道:“何事这样惊慌?”
那侍卫结巴道:“禀……将军,今日晨起,士兵们精神不济,一病不起……”
“病了?”谢晏惊奇说道,他看向沈云禾,二人对视了一眼。军中士兵向来体格健壮,别说一病不起,就是小病也不曾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带本将军去看个究竟!”谢晏沉声道,抬腿就往门外走,忽然想起什么,随后又对沈云禾说:“随我一起来吧。”
沈云禾点点头,走上前,与谢晏并肩走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