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太上皇高湛,也就三十出头,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差,经常找徐之才看病吃药。因为纵情声色,高湛觉得精神恍惚,经常出现幻觉,徐之才诊断后,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用了一些滋补的汤药,给高湛降降火,让他节制肉欲,不久后,高湛的幻觉也就消失了。
这一次,高湛长了智齿,疼得他哇哇大叫,很郁闷。负责药物的邓宣文就据实相告:“陛下,大人都会长智齿的,这很正常。”高湛不依不饶,叫人把邓宣文打了一顿。“让徐之才来见朕!”关键时刻,高湛想起了徐之才。徐之才一看也知道这是智齿,但他不能像邓宣文那样实话实说呀,他能这么多年一直得到元修、高欢、高澄、高洋、高演、高湛几位皇帝的信任,那还是有眼力见的。
徐之才赶紧跪拜说:“恭喜陛下,陛下长的是智齿,长智齿的人都会聪明长寿!”同样是智齿,不同的表达方式,高湛龙颜大悦,给徐之才很多赏赐。徐之才得宠,和士开很不爽,马屁都让你拍了,那我干嘛?不过,和士开当下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徐之才,而是祖珽。
1.祖珽失明
高湛退居二线,帮儿子高纬稳固皇位,主要还是祖珽的功劳,到最后,祖珽只得到了秘书监的职位,也就是国家图书馆馆长、编辑,这显然不能满足祖珽的要求。
开玩笑,我是才子好吗?我这样的才子应该做宰相才行,立了这么大功劳,一个图书馆编辑的位置就把我打发了?祖珽觉得这肯定是和士开他们搞的鬼。于是,祖珽打算硬碰硬,与和士开划清界限,搞掉和士开集团,在高湛死之前,要把自己的待遇问题解决了。
祖珽找来了好朋友黄门侍郎刘逖,让他传递自己弹劾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的奏章,他说:“刘兄,只要扳倒和士开,大齐政坛就是咱的天下了!”“这……老哥,这次玩儿大了,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人,我可不敢呀!”刘逖吞吞吐吐,也没有直接拒绝。
平时二人关系很好,但祖珽高估了刘逖的胆量,吹牛泡妞还可以,要让刘逖去对付和士开,他是万万不敢的。刘逖这一犹豫,吃不好睡不着,就被赵彦深的眼线得知了情况,于是赵彦深找到和士开商量对策。“还商量什么?既然祖珽要背弃组织,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我们去找太上皇,接发他的野心!”和士开一脸愤怒。
听了几人绘声绘色的表述,高湛勃然大怒:“好一个祖珽,让你做秘书监是我的意思,居然还敢主动伸手要官?来呀,把祖珽抓来,我要亲自问问。”
祖珽来后,高湛质问:“为什么要诽谤我的和士开?”
祖珽来了也不怕,既然已撕破脸,索性敞开了说:“和士开、元文遥、赵彦深等人拉帮结党、玩弄权术、出卖官职、办狱受贿,我并没有诬陷他们,太上皇却对他们的行为包庇纵容。”
高湛被说中了,但死不承认:“你这是在诽谤我。”
祖珽干脆把矛头指向高湛:“臣没有诽谤,陛下你强娶良家妇女,荒淫无度!”
高湛红着脸说:“我是怕他们遭受饥荒,我才收养她们。”高湛的意思是:我并不是渣,我只是想天下的女人都幸福。
祖珽得理不饶人:“那为什么不开粮仓赈济粮食,反把她们买到后宫?”高湛是真的生气了,丫的,我好好跟你说话给你面子,你反而跟我较劲,于是他夺过刘桃枝手中的刀,狠狠用刀把的铁环砸祖珽的嘴,祖珽满嘴鲜血流不停,还在嘴硬。“给我打,狠狠地打!”高湛累了,喘着气对刘桃枝喝道。
刘桃枝抽出鞭子开始抽打祖珽,祖珽开始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趁着自己还有力气,祖珽大喊:“陛下不要杀臣,臣给陛下炼金丹。”每个皇帝都渴望长生不老的,这个时候能说服高湛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高湛听后,才让刘桃枝住手,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
祖珽看自己死不了了,于是嘴巴又硬了:“陛下有范增却不能用,可惜呀。”高湛听后,脸都绿了:“你把自己比作范增,把朕比作项羽?”“项羽率领乌合之众,五年之内成就霸业,陛下却依靠父兄的地位声望才有今天,这样看来,陛下还不如项羽。”祖珽若无其事地说。
和士开也大为震惊,一脸惊讶地看着祖珽,他知道这次高湛肯定不会放过祖珽,都不需要自己添油加醋了,他和赵彦深等人在一旁默默看着。
祖珽为何要找死呢?简直妥妥的杠精,他不想活了?这还是那个与和士开一起陪高湛唱歌跳舞的祖珽么?这才是祖珽真实的一面,文人清高,祖珽虽然偷鸡摸狗、行为下作,但心气高,他不甘心与和士开为伍,不甘心一辈子做一个弄臣,他胸中有韬略,向往更大的舞台。所以,祖珽巴结和士开,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高湛都快气哭了,他都没有力气再骂人或者动手,他现在很虚弱了,于是向刘桃枝摆手。刘桃枝心领神会,用土来塞祖珽的嘴巴,祖珽一边吐一边滔滔不绝,刘桃枝又抽了他两百鞭子。高湛下令把祖珽发配到作坊干苦力,随后又把他弄到光州地牢关起来。祖珽只好为自己的冲动买单,在漆黑的牢里度过了漫长岁月。
度日如年太难熬,于是祖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