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膳后,顾瑾初带着人去给蒋老夫人请安。
明辉堂中,王氏坐在罗汉床上,同身旁蒋老夫人低声商议着。
长公主大婚,作为外祖家给她怎样的添妆更为合适。
屋子中各房的夫人们也都在。
只是平日里,常在蒋老夫人身旁承欢膝下的晚辈们,今日却是不见他们的踪迹。
如此一来,西次间便显得格外安静。
“五弟妹过来了。”
坐在最边缘处的李氏,见顾瑾初进门开口同她打招呼。
李氏一双杏眸看起来还带着些许红肿,不知是昨晚没有睡好,还是之前有哭过。
顾瑾初微笑着点点头,“三嫂。”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多停留。
想必是三嫂看到了那封信,又在家中发作过一番。
若不是那日全公子来到明辉堂给蒋老夫人请安,而蒋亦云表现失常,进而引起她的疑惑。
待回到缘缘堂询问程妈妈后得知,当初赵姨娘同蒋三爷之间发生过的那段往事,更加让她生了戒心。
也好在那封信没有被送到全公子手中,不然这当中丢人的,可不单单是三房了。
做正妻的机会不抓住,待人家公子定了亲再去这般私下联系,私相授受算是怎么回事?
李氏昨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觉得那封信定然不会是国公爷拦下来的。
若是国公爷所为,这会儿三爷的屁股怕是得被开了花;而兰苑那个姨娘,则是会遣送回他们赵家的茅草屋中;就是二小姐也得跟着被罚。
那就一定是蒋五爷做的!
他此番暗中做的一切,既让家族规避了风险,又给落魄的三房留下了体面。
她得承下五弟的这个人情,李氏想到这里不由得站起身,亲自搀扶着五弟妹坐在椅子中。
顾瑾初笑着看向她,料想李氏大概是在心中有所猜测,反而低声问她:“三嫂,您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李氏眨眨眼,五弟妹的态度又让她有些摇摆不定,故而没察觉她面上的笑意。
坐回自己刚刚所坐的椅子中,压低声音示意顾瑾初噤声,“母亲和世子夫人正在商议长公主添妆一事,咱们听着就好了。”
蒋老夫人笑着看过来,满脸慈爱,“可不兴说这话,永乐大婚是在公主府举行,届时还指望着你们这些个舅母张罗呢!”
李氏睁大有些红肿的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母亲,还有用到儿媳的地方?”
她昨日把庶女和妾室做的事情告知婆母,婆母听闻后面色很不好。
今日她是第一个来明辉堂请安的,蒋老夫人语重心长和她说了很多,这会儿她还觉得羞愧呢。
蒋老夫人点点头,“老三媳妇最是认真不过了,人也聪明通透,待永乐大婚那日,宴息处宾客位置的安排就交给你。”
李氏出身于商贾之家,自进门之后,才得知三个妯娌都是出身世家。这让她觉得自己在无形之间,就比之她们矮了一截。
尤其是王氏经常同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让她在心底越发的自卑。
故而有些时候,她刻意做出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只为了不让他人看轻自己。
更多的是为了讨好王氏,让自己在定国公府有个靠山。
此时蒋老夫人的这番肯定话语,犹如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心田,让李氏的心里舒坦到了极致。
她站起身,郑重地给蒋老夫人行了个礼,脆生生地说,“母亲您放心,儿媳一定安排妥当,不辜负您的嘱托。”
蒋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让老四媳妇帮衬着你,这个活儿轻省,你们两个在性格也互补些。”
张氏靠在那里,还是往日那般的少言寡语,低声说:“儿媳都听母亲的。”
坐在蒋老夫人身旁的王氏笑了笑,心下暗道。
这哪里还能称得上活计,不过就是再简单不过的按照品级,把前来赴宴的官员女眷们给安排好罢了。
三弟妹出身商贾,虽是看似弱不禁风,却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
四弟妹不善言辞,家中有个御史夫君,对前朝官员想必是门儿清。
婆母说她们互补,倒还是真的。
“永乐大婚虽是在公主府举办,还是要礼部和内务府列出章程来。很多他们照看不到的细节处,却是需要咱们本家来做的。”
蒋老夫人看向柳氏说,“笑妍帮着语柔管家,我见你也是很有章法的。届时还要帮着你大嫂张罗,以免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母亲你放心,儿媳都听大嫂的吩咐,自是不敢有怨言。”柳氏一脸的诚恳,笑着满口答应道。
“弟妹有过一次经验,儿媳经验虽是比弟妹多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