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盖顶,将整个皇城压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辰时一刻,皇城东边的天上忽然漏个洞,金红色的霞光从洞中倾泻而出,正照在东华门口。
密集的马蹄声也正从东华门那边传过来。
紧接着便听到奉天门处的宫门被撞击着,发出巨大而沉闷的响声。
“不好!”沈成之忽然面色大变,一把拉过秦王,“进殿!”
两人冲进殿中,却赫然发现龙榻之上只有大炎帝躺在上面,太子殿下闻少城却不见了踪影。
奉先殿虽大,陈设却极简单,一幅巨大的明黄色缎面屏风将龙榻和龙椅子分成了前后两部。
龙椅上空无一人,龙榻上却只有大炎帝平躺在上面,看他胸口还略有些起伏。
只是,整个奉先殿中空空荡荡,再无一个人影!
“闻少城呢?”秦王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他疾步冲到龙榻前,揪着大炎帝的胸口,厉声喝问道:“你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必须要将闻少城找到!
他若是逃出皇宫,就算秦王坐上龙椅,那也绝对是坐不稳的!
秦王和沈成之心中都极度后悔,后悔没早一步将闻少城给杀掉。
只怪他们太贪,既想要登临那个位置,还要堵住悠悠众口,坐得名正言顺!
大炎帝低垂着眼眸,面上却并无任何表情,“朕......倒是没有想到平日最是顺从的你,竟有如此野心。”
大炎帝一共五子,自打太子东征归来,朝中屡屡传出他储君之位不稳,晋王、宁王、齐王三人无一不是将夺嫡的野心挂在脸上。
只有秦王,除了总往贤贵妃娘娘宫里去请安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在自己王府里练练书法,画些画,完全不和朝中百官来往。
甚至大炎帝曾想让他去户部历练,也被他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因此,大炎帝每每去贤贵妃宫里时,还时常抱怨秦王毫无上进心。
秦王闻言,面上浮出些冷笑,“若非平日顺从,又如何让你放下戒心?”
秦王自小便感觉到大炎帝发自内心对他的不喜,甚至都没有像其他兄弟般,请名师大儒教导。
只有贤贵妃娘娘对他是呵护备至,给于他的偏爱也曾让一母同胞的晋王颇多微词!
“逆子!”大炎帝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果然非我血脉!”
大炎帝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秦王,他的眉眼和神情,让大炎帝忽然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那是贤妃刚刚派人来奉先殿报喜,称自己有了身孕时,钦天监的风大人却满面疑惑,他说曾替贤妃合过八字,贤妃命中只会替大炎帝生养一个皇子,断不会再有喜脉。
那时,大炎帝还笑言,只怕是钦天监也有看错的时候,或者就是贤妃的这一胎,定是个公主。
而此时的秦王,言行举止却分明一点都看不出他或者贤妃的影子。
反而是唇角那时常勾起的冷笑,像极了助他逼宫的沈成之!
“哈哈哈.......儿臣不正如父皇一般杀伐果断吗?”秦王忍不住大笑,“怎么就不是父皇的血脉了?”
大炎帝眼睛死死盯着秦王,心中几乎可以肯定秦王并非自己的血脉,定是沈成之与那贱妇的孽种!
他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直溅了秦王满脸,口中仍厉声喝道:“给朕带纪明兰那个贱人来!”
“啪!”秦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恼羞成怒道:“死到临头了,还对本王的母妃如此嚣张!你若将闻少城交出来,本王尚能留你一具全尸!”
大炎帝吐出鲜血后,精神反而好了些,他怒道:“逆子,你逼宫夺嫡,就不怕诸王将来反了你?”
“怕!”秦王唇角一扯,眼睛眯了下,“本王好怕他们不反,以致本王甚至连诛杀他们的理由都找不到!”
沈成之在殿内四处仔细搜寻了一遍,再次来到龙榻边,对秦王躬身说道:“殿下,殿中确实找不到一丝痕迹,莫非他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说着沈成之的眼神却忽然死死盯在了大炎帝躺着的龙榻之上!
大殿内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他们全都仔细搜过,唯独大炎帝身下躺着的龙榻,他们并未搜过。
看来,除了这里,闻少城也确实再无藏身之地!
秦王顺着沈成之的视线,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老不死的扔下去,搜!”
秦王眼中闪出的疯狂,让沈成之看到也不禁心中一寒,“这......殿下,他毕竟是你父皇!”
“父皇?”秦王轻蔑一笑,“你问问他可有一天将本王当儿子般对待?”
他自幼便从大炎帝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屑于嫌弃,而且无论贤贵妃如何刻意引导,他始终无法在心中对大炎帝一丝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