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松晏甚至以为自己是幻听。
她那么怕疼的人,得知假孕后应该是庆幸的,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
无非是为了讨他的欢心,让他放了他们。
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并未有丝毫变化,沈宁音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抱住他的腰,微微仰着头。
那双比黑曜石还要漂亮的眼睛认真地望着他。
“这次是真心的,没有半点强迫和不愿,我若是骗你,那就让我受天打雷劈,不得好——”
萧松晏捂住了她的唇,语气不由严厉了几分。
“不许发这种誓。”
沈宁音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眉眼弯弯,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她问道。
萧松晏眼眸低垂。
他并非有多爱孩子,甚至觉得一旦生下了孩子,就会轻易分走她的宠爱。
他不愿让任何人来分享她,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行。
当初他强迫她,无非是想利用孩子来绑住她,让她心甘情愿留在宫里,留在他身边。
哪怕他拥有太子这个尊贵无比的身份,将来子嗣必不可少。
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后代,在世人眼中看来,是身为太子妃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他心中早有筹谋。
他不愿让她承受过多的生育之苦,只要有一个嫡子作为继承人就足够了。
一旦诞下嫡子,待其羽翼丰满,他便将皇位传与嫡子。
到那时,他会带着她游历四海八荒,不再受这皇宫森严规矩的束缚,去她任何想去的地方。
见他不说话,沈宁音自顾自地低喃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个决定,你要是不喜欢孩子,那我就——”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你生的,孤都喜欢。”
萧松晏漆黑的眸光锁定在她脸上。
只要是和她的骨肉,他总归还是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感情在里面。
倘若是个女孩,那就让她当这景国至高无上的女皇。
自古以来,女子登上皇位的不在少数,也算不上稀奇之事。
见他的脸色有所缓和。
沈宁音黏人地往他身上贴去,连来月事时身体的不适都抛在了脑后。
“那你可不可以……放了他们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话音刚落,他眉眼间再次染上了阴郁之色。
沈宁音心里咯噔一跳,咬了咬唇,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可怜道:“我知道错了,现在肚子好疼好疼,看在宁音这么可怜的份上,你答应我好不好?”
尽管萧松晏心中怒意难消,但面对她,语气到底还是软了几分。
“知道自己身子弱,还敢和他们胡来,不要命了是不是?”
沈宁音微微垂眸,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我只是不想让旁人都将你看作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怕那些史官会在史书上胡乱编排你。”
虽然明知道是半真半假的话,可萧松晏还是不由自主选择了相信她。
良久后。
萧松晏漆黑的视线掠过另外两人,语气冷道:“孤可以答应你放了他们,从今往后,他们若是再敢踏入东宫半步,孤不会再心慈手软。”
听到这个结果,沈宁音心中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萧松晏继续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胆敢私闯皇宫,已是犯了宫规。来人,将他们拖下去杖责五十!”
沈宁音慌忙拽住他的手,道:“五十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他们敢有胆子觊觎你,就该做好受罚的准备,你要是再求情,就不只是五十棍这么简单了。”
谢景珩背脊挺拔地站在那里:“宁音,你不必求他。”
沈宁音眼里满是担忧,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是再受重罚,身体会撑不住的!”
她掀开被褥,慌慌张张地想要下榻朝他们奔去。
然而腰间揽过来一只胳膊,将她重重扯了回去,重新跌坐在男人腿上。
萧松晏掺着寒意的声音自头顶落下:“你又不听孤的话了是吗?”
“你要是敢踏出一步,孤就命人多加十棍,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还是撑过这五十棍滚出宫去!”
沈宁音嘴唇颤抖道:“这几十棍下去,你是想让他们残废吗?”
萧松晏神情没有丝毫动容:“残废了又如何?他们身为孤的臣子,对孤不忠不敬,胆敢觊觎你,妄图从孤的身边抢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