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两人的话,裴敬扶着的顾大人不由忍着痛步伐不由更快了些。
顾桓浅笑出声,“若不想交,大可拒绝。”
裴敬摇头,“他们验尸的能力确实不足,我想着若他们多会点,验尸是不是更细致一些,多一分清明是不是就可以早日抓到凶手,能护住一个逃离凶手的好人。”
看向这几日明显消瘦不少的裴敬,隔着布料搀扶的手不由紧了几分,“你若难过便哭出来。”
裴敬静默不足,直到坐上马车,似是喃喃低语,“多谢大人,我无事。”
确实不想哭,只觉得心中堵塞的慌,像沉溺在海水中,无法呼吸,也死不了,很难受又找不到出口的感觉。
况且自己也不想死,只想活着,找到真正的背后推手,找到想致自己死地的人。
这几日自己整宿睡不着,想了许多事,也有了些头绪,感觉更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下来,自己正站在大网的边缘,试图窥探网中情形但不得其中。
撒网的猎人注视着网中的猎物,自己在网的边缘,看不清网中,也找不到猎人的身影,但能感觉猎人的存在。
过风山的匪徒未什么杀了阿母和裴静?
两人除临汴都,也没有得罪任何人,更不可能与谁有仇怨。
依照阿父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得罪谁,只想退休买房接妻女入京,到时候好给女儿说门好点的亲事。
裴季汴都近二十载,认识合适的青年才俊自然比乡下更好,他满心欢喜迎接妻女入京,却没料到接到的是两具尸体。
那素未谋面的阿母和阿父真正的女儿裴静在入京途中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为何过风山会有山匪出没?
还是说自己亲生父亲裴颂之到底在宁州发生了什么事?引得堂堂从一品的大官光禄大夫身死异乡。
传入京中不过一日,整个裴府死杀殆尽,长兄裴珪乃皇帝右近卫,三哥虽是庶兄,但秋闱已过,裴晔乃探花郎之身,在府等候封官入职。
以大哥和三哥文武双全如何能死的无声无息,当日整个府邸格外的沉寂,本就非同寻常。
还是说,当日的裴府有外贼混淆其中?
裴敬捂紧了胸口,大口喘气,感觉呼吸不了,沉闷和纯痛席卷全身。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似乎看到顾大人惊慌失措冲了过来……
…………
看向昏迷不醒的裴敬,顾桓面色阴沉的厉害,看向眉头紧锁的纪大夫,“你若不行就换人过来。”
纪如送了把脉的手,转头如瞪向顾桓,“你找哇,你去找哇,再吵我不看了!”
“我是神医百里商陆的首席第子,我看不好谁看,我不看了,你去找吧!”越说越气,纪如如连忙收拾匣子就要转身离开。
顾梦急的抓耳挠腮,拦住纪大夫,“纪大夫,你快看看,别理我哥。”
顾梦转头又恶狠狠瞪顾桓,“你还吵吵,都怪你,明明裴姐姐一身伤不舒服你还抓人去查案验尸!”
顾桓摸了摸鼻子,别过头,“你看吧,我不说话了。”
顾梦可怜兮兮看向纪大夫,“纪大夫,你快看看吧。”
纪如如也只是有些生气,并没有想不管,见顾小姐递过台阶,他就顺势下了,转身放下药匣,“那,那我就浅浅看一下。”
顾梦瞪向顾桓,顾桓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顾梦没有说话。
又是探脉了半晌,纪如如眉头紧锁,“除去内伤,没什么大碍,胸闷气短,淤结在心,心绪过重,加上长期未好生吃食,胃也受了损各症集合下这才导致吐血昏迷。”
纪如如撤了手,有些不悦,“长期这种心绪,一身伤,又不好好吃东西,看样子也应该是许久不曾好生入眠了,这样下去,迟早油尽灯枯,她这破身体继续这样再熬半个月可以直接买棺材了,趁早准备。”
纪如如也有些不高兴,什么破身体自己没见过,没见过本来就不太好还作践自己的。
碍于老大就在这里,闹太过等会儿又被赶回去,才在这里过了多久舒心日子,他可不想再回深山老林跟那群自虐狂们待一起,每日医治都医不过来。
千辛万苦争取逃离深山老林的机会,他可不傻。
“如何治?”顾桓揉了揉眉心。
“我开方子喝着吧,剩下的只能让她舒解心绪,最好出去走走,散散心,东西得吃。”
纪如如顿了顿,“我再另外开个安神的方子,入睡前让她再喝一剂。”
纪如如背着匣子出了房门,顾梦有些紧张,“哥,怎么办。”
“她你盯着吧,案子后续不让她参与了。”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吃食居住你盯着,别出什么差错。”
顾梦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嫂子,我会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