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愈给了客栈小二一锭银子,让他叫个熟悉本地路况的人过来带路。
没一会儿,小二就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穿着破旧的瘦弱少年过来了。
“小七,这几位客人要去城北十里地那边的乱葬岗,你不是很熟悉那边吗? 你带他们过去吧!”
崔愈看了看这位小向导一眼,他腼腆地低下了头:“客官,我熟悉路,能带你们过去。”
“那好吧,现在就走吧!”
一行人坐着三辆马车去了城外,那个叫小七的向导坐在第一辆马车前指路。
出了城门,又走了两炷香的时间,离大路还有300米的乱葬岗就到了。
现在正是春末,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小土堆上面,开着各色的小花;其中还有很多野生的杂树长在中间,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乱葬岗的样子。倒是有点春意盎然。
走近了,就看到地上到处都是白骨,很多都不完整,有被土埋一半的,还有只剩下一根腿骨横在路中间的。
有的地方还有被雨水淋的只剩下骨架的破花圈和没完全燃烧的纸钱。
一群人朝东北方走去,那里是有很多树,崔愈仔细辨认着,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两棵槐树。
其中一个槐树上有一个大孔洞,现在槐树已经很大了,枝干粗的一个人都抱不住。
薛希伯看到这地方,眼眶就慢慢红了,自己小妹就被人扔到了这两棵槐树周围,已经过了六年了,
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她的尸骨?
六年了,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孤零零的一人,没人来给她收尸,死之前她该有多难过啊!
半晌后声音低哑地吩咐跟来的仵作:“开始找吧!我妹妹死的那年是27岁,她的身高比较高,比现在我外甥女
要矮三指。还有她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这个也是线索。
现在开始找吧!”
崔愈围着这两棵树的四周开始找,发现这里的尸骨不是很多,地上有零碎的骨头,看不出来是哪个部位的。
薛希伯还让跟来的侍卫在两树的三丈范围往下挖了一层一米厚的土,万一后面有人过来看到尸体
后把她埋到了土里呢?反正这地上、地下的都不能放过。
过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侍卫把这周围的土都给翻了一遍。
总共找到了五具尸体,另外还有一些单独的骨头,可能是野狗什么的叼着过来的也不一定。
崔愈根据头骨和盆骨,很快就把男女给分开了。
旁边的仵作看着崔愈的动作,愣了一下:“这位女公子,真是厉害,莫非还学过不成?”
“那道是没有,不过我看多了书,知道怎么通过头骨和盆骨来辨别男女。所以先把他们分出来,方便先生辨认。”
仵作赞叹地看着地上被分别分开的男女骨架,“你分的完全正确,一点都没错。”
说完就蹲在地上,开始看那被崔愈分出来的三女二男的尸骨了。
男的尸骨是被率先给排除的,剩下的就看这三具女性尸骨了。
一具看头骨和牙齿,明显是年纪大的,牙齿都已经严重磨损了。
仵作推测应该年纪在50-60岁上下。
那只剩下两具尸体了。
两具尸骨看身型都差不多高,这下可难分辨了,而且两具尸体的骨头上都有被打断过的痕迹。
肉眼看是不能确认的。
仵作掏出了一堆工具,对着两具尸体仔细确认。
崔愈提醒道:“先生,我看书中说,生过孩子和没生过孩子他们的盆骨会有差异,生过孩子的盆骨大一点,
盆骨上面一般都有两个点凹下去,没生过孩子的则没有,你看看这两具哪个是生过孩子的尸骨,
这样应该就好辨认一点。”
仵作看了之后,确定其中一具尸骨是生过孩子的女性,年纪也在三十岁上下,看来这应该就是崔愈的母亲薛
希文了。
不过仵作还是要最后确认一下,
让崔愈刺破手指,把血滴在那具生过孩子的骨头上。
血慢慢渗入了骨头中。
崔愈干脆又挤了几滴血滴到了另一个骨头上,另一个骨头上的血直接流了下去。
她虽然对 这滴血验骨的方法一点也不相信,但在古代这个方法可是被写到了「洗冤集」上的方法,
流传了几千年,还被仵作这行奉为圭臬。
她也不敢去挑战世俗,没想到这另一具尸骨滴上血后,直接滑走了。
仵作大喜,转身对薛希伯道:“薛老爷,我确定这具尸骨就是令妹的尸骨了。”
薛希伯和崔愈都忙朝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