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孙时权挥起的手臂。
“做什么?”江洵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个贱女人杀了孟春!难道我还不能动手教训一下她吗?”孙时权气急败坏地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能。”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一旁的瑶卿忍不住朝着孙时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嘲讽地说:“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又是哭的哪门子坟?”
赵紫芮确实杀了人,但也轮不到孙时权这样对她随意打骂。
更何况,衙门的人此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到底应该如何判刑定罪,一切自有公断。
想当初,孟春还活着的时候,孙时权对其不闻不问,甚至死了还嫌她丢人现眼。
如今得知人不是自杀,却又跑过来假惺惺地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难道之前下令将孟春的尸体抛弃到荒郊野外的那个人,不是他孙时权吗?
实际上,他之所以如此恼怒,压根儿就不是由于赵紫芮杀害了孟春这件事本身。
真正令他怒火中烧的原因在于,她在行凶之前竟然未曾向他透露半点风声,甚至一直当着他的面佯装出一副温柔可人、贤妻良母的姿态来。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深深地刺痛了他那强烈的自尊心,才令他恼羞成怒起来。
江洵松开了紧握着孙时权胳膊的手,并顺势用力一推,直接把孙时权搡到了旁边的一张椅子跟前。
乔诀站立在一侧,面色冷峻地开口说道:“我们之所以答应让你返回府邸,只是认为你理应回来瞧上一眼。可倘若你胆敢妄图耍弄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那么抱歉,我们可不会陪着你继续胡闹!”
傅霖默默地凝视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真没想到啊,二三阁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关系默契了?
就在孙时权刚刚落座不久之后,孙玉珍便领着孙玉州一路小跑了过来。原本心情就已经烦躁不堪的孙时权,这会儿瞧见孙玉州那副模样,心头的烦闷更是陡然增添了几分。
起初,他偶尔听闻一些旁人的风言风语之时,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反而认定那些人纯粹是出于对自己的嫉妒,才会如此搬弄是非。
可自从得知赵紫芮杀人的事情以后,他如今再看孙玉州的容貌,突然发觉旁人说的也并非是捕风捉影。
孙玉州的确与他毫无相似之处,不论是精致的五官轮廓,还是那白皙的肤色,两人甚至连性格都没有丝毫的共同点。
再仔细打量下来,孙玉州竟有几分神似早已离世的胡伯驹。若不是胡伯驹已然故去多年,他几乎会怀疑赵紫芮与胡伯驹背着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孙时权凝视着眼前正轻柔地为孙玉州暖着手的赵紫芮,心中五味杂陈。
他对赵紫芮确是真心喜爱,并一直都对她言听计从,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儿。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初你选择嫁于我,可曾出于真心?”这话语出口后,连他自己都感到一丝忐忑不安。
赵紫芮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觉得这话实在荒谬至极!
这个踏着别人尸体一步步往上爬的人,这个对自家夫人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人,竟然还妄图奢求他人的真心?
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到此处,赵紫芮不禁心生鄙夷。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又可曾想过孟春一丝一毫?
那个同样倾心于孙时权却被抛弃的女子,她的一片真心又该由谁来珍视和回应?
虽说赵紫芮本人是看不惯孟春那与世无争的性子,因为那说白了就是无能!但同为女子,她又怎会不知孟春的无奈。
“夫君,难道你还天真地认为,妾身之所以嫁于你,是因为对你心怀爱意吗?”
赵紫芮嘴角轻扬,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继续说道:“你若依旧是刚来招寿村那个德行,你觉得我会看你一眼吗?你凭什么认为你配得上我?”
赵紫芮生得那叫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这方圆几十里内出了名的大美人儿。
每日前来她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简直快要把她家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可即便众多青年才俊对赵紫芮倾心不已,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嫁给了孙时权。
其中固然有一些别的因素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孙时权的财力也是吸引她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孙时权听到赵紫芮说出这番话后,他不禁紧皱起眉头,满脸怒容地质问道:“难道在你眼中,我竟如此的不堪?我真没想到你会是如此浅薄庸俗之人!”
赵紫芮听闻此言,当即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