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果真与贺遐打了一架。
贺遐才刚刚推开虚掩的窗户,一只脚踏上窗棱,就感受到一阵劲风袭来,即刻一个后仰弹开,正想看清是什么人,新的一掌已经袭来。
贺遐再退一步,那人越窗而出,步步逼近。
不过几息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个回合,从客栈窗外打到了无人的大街。
这十几次过手,足可以让贺遐得出结论:此人是个高手!
十一带着面具,贺遐很轻易地认出来他是晚饭时坐在唐金玉对面的人。
“俞招财?”贺遐借着十一袭来的掌风拧住他的手,一个错身,反手一个肘击,又被十一挡住,“不对,根据我的消息,俞招财可不会武功。”
十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两人都保持着钳制对方的姿态,暗自发力。
“之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唐金玉从窗户口探出身来,伸出脚从窗口跨出来,沿着客栈一层的屋檐站好,对着十一伸手:“兄长接我一把!”
十一立刻松了手,甩开贺遐,正巧接住从屋檐跳下来的唐金玉。
“哥哥?”贺遐轻轻叹息,唐金玉这是要骗人啊。“这就是你找到的人?”
唐金玉伸手,揭开十一的衣袖,露出烧伤的痕迹,自说自话:“从火场死里逃生,兄长才意识到,读书有什么用?还是会点武功能保命比较重要。你看,兄长还是挺有天赋的嘛!”
天赋?
天赋当然是有的,不然不至于轻易逼退贺遐。只是就算有天赋,也不会在一年之内就有这样的功力。
只是唐金玉此刻需要俞招财,出现的人就成为了俞招财罢了。
贺遐可没有放过十一在接住唐金玉之后立刻收回的手。真是兄妹,怎么可能如此避嫌。十一的动作里甚至带着几分谨慎,明显是把唐金玉当主子的。看破此处,贺遐刚刚讽刺的心思褪减了几分,出口的话也好听了不少。
“是我也会这样做的。只是华家那位,可不好应付。”
正如商界老板的推测,贺遐作为祺王来此宣旨已经是俞家莫大的荣耀,他就是代表皇室嘉奖的一个标志,具体的处置事宜怎么可能劳他出手。
他要是干涉太多,只怕皇帝就要疑心了:一个亲王,干涉重大资产,你想做什么?
“华伯盛?”
说实话,唐金玉已经默默观察了他好几天,非常后悔曾经没有在华仲盈与华静姝跟前多打听打听他是什么人,弄得如今不知其深浅。
“华伯盛可比华仲盈精明得多。”贺遐说到华仲盈,特地瞥了唐金玉一眼。
唐金玉点头:“毕竟比华仲盈还不精明的人,也没有几个。”
“好吧,在这一点上,我赞同你的意见。”贺遐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
唐金玉嫌弃地歪头看他:“你跟华仲盈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唐金玉好多次都有这样的疑惑:“除开京中人多口杂避嫌不谈,没人的时候,你好像也对他挺大意见的。可若说你们关系不好,他托你的事那么难,你也做了。”
不仅做了,甚至没有告诉华仲盈你做了。
“就像现在,你说他不精明,我听着,是在夸他吧。”
精明这个词,可以是个好词儿。不精明这个词,依旧可以是个好词儿。
贺遐抬头望天,好像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他很像一个人。”想来想去,贺遐给了唐金玉一个没来由的答案。
很像一个人?
“一个你又爱又恨的人?”只是想像就能让贺遐产生这样矛盾的感情,那这个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不说他。”贺遐直白地打断了唐金玉对那个人的猜测,把话头转回华家兄弟身上。“我与华仲盈有同窗之谊,他不够精明在老师那里备受夸奖,而我恰恰相反,时常因为太精明而被老师嫌弃。这也是另外的原因。”
“哦?那你和华伯盛相比呢?”同样是精明人,不知谁上谁下?
“我不如他。”
竟然让贺遐承认弗如?她这位大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很快,唐金玉就见识到了华伯盛的精明所在。
第二天一早,小二就给唐金玉传来最新的消息,说是华家摆宴请华家大公子回本家用饭,华家大公子从上之下拜见了一圈,记下了每一个叔伯的要求,然后醉酒回来时把记录的册子掉在了福满楼的大堂里。
“这下可糟糕啦!咱们客栈住着的各家老板不干啦,好几个已经去县衙找田县令做主去了!那些可都是最好的铺面、田产,都被华家先手买了去,别家怎么甘心!”
糟糕?!
难道不应该是太好了吗?!
这祺王殿下刚刚在青覃县宣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