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随即,冯恩贵一声惊呼。
原来是屁股没有找准凳子,悬空了一半在外面。
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齐雅笙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震惊已是无以复加,让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这哪还是中医大夫,这是掌人生死的神明呀。
“这一页纸就能要了……老夫的命?”冯恩贵坐在那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小苏大夫,你莫不是在唬我老头子?”
“你想试试吗?”苏如意微微一笑,掏出一盒火柴,划着了一根,抽出那张黑纸,便点燃了一角。
“你干什么?!快、快给我!”冯恩贵忙过来抢,用手摁灭了燃烧的部分。
就在这时,冯恩贵发觉上唇有暖流流过。
他用手一抹——全是红色的液体。
与此同时,齐雅笙也喊道:“冯大夫,您怎么两只鼻孔都流鼻血了?”
苏如意将那张黑纸加回了笔记本里,脸上依然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现在信了吗?冯大夫。”
其实苏如意这就完全是在吓唬他了——他之所以会流鼻血,只是苏如意用神识掐破了他两只鼻孔内的毛细血管而已。
“我……你……这……”冯恩贵哪里知道这个,此刻已经抖如筛糠。
苏如意盯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只要你不起坏心思,还有记得兑现你的诺言,这张纸我是不会烧掉的。说说吧,你起了什么坏心了?”
冯恩贵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他突然腿一软,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我回去就退休!我保证!保证再也不在您小苏大夫的眼前晃了!保证再也不打您的坏主意了!我保证!我一定保证!”
冯恩贵带来的那个徒弟全程在门口站着,此时早已听到了屋里的这些声音,他也是震惊到张大了嘴巴——师父这就要退休了?那自己,咋办啊?
正想着,就见冯恩贵已经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而已,他就像老了十岁一样,背也挺不直了,眼睛也变得浑浊了。
徒弟忙搀住他:“师父,您没事儿吧?”
冯恩贵浑身都在颤抖:“走走!收拾东西!”
徒弟诧异地问:“收拾什么东西?”
冯恩贵摆摆手:“我要回老家!”
说着,也不要徒弟的搀扶了,一路小碎步,飞快地走出了小院。
又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巴玉池依然沉睡着,但是脸色眼见着更红润了,整个人的气色好的不得了。
苏如意这才拿过他的手腕,细细给他诊了一回脉。
随即,再次掏出笔记本、拧开钢笔,斟酌着给他开了一副方子,并将汤药的用法用量,非常详细地在方子的下面备注了一番。
方子开好后,苏如意郑重地将它交给齐雅笙:“齐同志,拿这个方子去抓药。一共七副药,吃完,巴老的病也就差不多能好了。”
齐雅笙疑惑地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巴玉池老师:“他……这就活过来了?”
苏如意点头微笑:“是的,你可以叫醒他了。”
齐雅笙忙清了清嗓子——“咳咳”。
随即凑到巴玉池的耳边:“老师!老师,您醒一醒!”
巴玉池的眼皮慢慢地张开了,眼神有点茫然的四顾了一圈。
随即嘴巴也张开了,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齐雅笙没听清,忙又凑近了一点。
巴玉池这时大声说道:“我不喝,不喝那劳什子!”
齐雅笙奇道:“老师,没人逼您喝啥啊?”
“那个疯婆子,非得灌我喝她的洗脚水!”巴玉池依然有点儿神志不清。
“老师,您是不是梦魇了?”齐雅笙慢慢给巴玉池顺着气儿。
“我……我这是还阳了?!”巴玉池终于发现他是躺在自己家的炕上了。
他有点头痛地回忆道:“我已经上了黄泉路……正要被逼着喝那婆子的洗脚水……就听后面有官差拿着我的生辰八字找了过来……”
齐雅笙只觉得头发根根竖立起来:“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人找了出来,也不知是谁,力大无穷地推了我一把,我就……我就回来了!”
“老师啊!老师!您活过来了!”齐雅笙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离我这么近干啥?”巴玉池说完,自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齐雅笙看着明显精神矍铄的老师,眼泪已是不受控制的打湿了衣襟:
“老师您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呀,您知道吗?
12点的时候您已经咽气了,现在您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