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庞瀚大惊,转身就走。
虽然他是蓝山国的宰相,可蓝山国实际上是在太清阁的控制之下。
赵德柱在蓝山国的地位,等于是国师,远在他之上。
便是陛下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赵德柱是一名剑修,懂一点阵法之道,刚刚布下的这道五品金光阵,便是专门克制鬼怪邪祟的,处理一些邪祟案件十分实用。
封锁现场,免得邪祟逃逸的同时,还能保护围观群众。
这邪祟恐怕在五级以上,不好对付,不然真一境的执事也不至于被吓哭。
不过赵德柱作为本地区的太清阁主事,正统的太清阁长老,应该不至于一个邪祟都解决不了。
“吾乃太清阁长老赵德柱,哪里来的邪祟,速速退去,不然我定要将你斩灭!”赵德柱大喝一声,仗剑直接冲进了小院。
漆黑的夜色犹如化不开的墨汁,赵德柱仗剑冲入其中,便直接陷入其中
长剑挥斩,竟是泛不起一丝涟漪,也未能带起一丝光亮。
与此同时,一道道尖利刺耳的哀嚎声在他的耳边响起,震得他耳膜有些生疼。
那是女子绝望的哀嚎声,来自不同的女子,可无论是哪一道,都能听得出其中蕴含的绝望与痛苦。
难以想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们才会发出这等绝望的惨叫声。
下一刻,赵德柱的眼前便出现了一道道闪回的画面,那是一幕幕惨剧。
一个个年轻的女子被虐杀,以各种方式被残忍的虐待后杀死。
被杀的,有时还不止这些女子。
他们的丈夫、家人、孩子,也在被虐杀之列,极尽折磨。
而做出这些事情的庞瑞、贾宇飞还有于启东和一众护卫,脸上则是带着的笑容,就像是在做一件有趣的事情。
饶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赵德柱,自认道心坚定,在短时间内看到了如此多的人间惨剧,道心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人渣!
这是何等的人渣!
哐当!
赵德柱手里的剑落在了地上。
他满脸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明明剑就在脚下,却如何都伸不出手去捡他。
他看到了当年那个从师父手中接过长剑,意气风发地说要锄强扶弱,荡平天下不平事的少年。
这剑烫手,也烫心。
他怎么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面对庞瑞这样的人渣,他还意图救他?
“赵德柱……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他抱着脑袋,在院子里乱转,在那一声声尖叫声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庞瀚和一众家丁在相府外等了一宿,而庞瑞的惨叫声也是持续了一整宿,临近三条街的人都听见了,没一户人家睡好的。
特别是那些纨绔,更是蒙着被子,捂着耳朵,试图屏蔽掉那惨叫声。
可越是试图堵住那些声音,那些声音便越是清晰,钻进他们的耳朵,钻进他们的脑海里。
恐惧感笼罩着他们,那些被他们所折磨蹂躏的女子的面容,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渐渐清晰。
当初笑着看她们死去,现在看着那一张张鲜血淋漓的脸,开始笑不出来了。
这场折磨,直到第二天天明方才停歇。
太阳初升。
黑暗被驱散。
庞瀚方才鼓起勇气,带着众家丁向着府里赶去。
可当他们推开庞瑞小院的院门时,脸色皆是剧变,推门的家丁更是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还有家丁直接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院子里的树下,绑着一具尸骨,身上就仅剩几块皮肉,唯有半张脸是完好的,正是庞瑞。
从那扭曲的半张脸,足以看出死前他经受了凌迟之刑,死状格外凄惨。
“瑞儿!瑞儿啊!!!”
庞瀚痛哭流涕,身体一软坐在了院门口。
花园角落里,面色灰白,披头发散发的赵德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目无神地向着院外走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赵天师……”庞瀚看着他,试图说点什么。
可赵德柱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径直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有些踉跄地向着大门外走去。
这一夜,谁也不知道赵德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他回到太清观后,便宣布闭关不出,此后数十年都不曾有人再见到他。
庞府乱成一团,众家丁恐惧又慌乱。
二公子死了,而且死状如此凄惨,竟是被恶鬼凌迟。
庞瀚毕竟是官场老油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