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在牛棚里,甘夜是晚上八点出生在那个地方,后来,为了粉饰甘夜总是给同事说,自己出生在省城西安,住在兴庆宫的附近,谎话说了一千遍到了最后连自己的脑袋都骗过去了。
可是,内在的本质是无法模仿的,要知道古城的人身上有一种精神,说不清、道不明,那是长久的文化熏陶导致的,更多是对于十三朝文化古都的一种文化自信,而出生在荒野的甘夜是没有,她并没这样的气质。
后来,遇见琳琳之所以可以识别她的语言背后的逻辑,那是因为她的神情和当时甘夜在同事面前一模一样,她的谎言太假以至于一戳就破,直接晒在太阳的底下。
奶奶给父亲借了三百块,从合作社那边买来牛棚,当时就盖起来两间房子,院墙用砖头直接围起来,甘谷、甘地和甘夜纷纷诞生在那个家中。
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甘夜是看过自己的剧本的,但是却不知道灵魂约定一旦达成是无法更改的,当到了那个家中之后,看着竹子做成的吊顶上面是牛皮纸,每一次进入身体时候醒来在物质世界里总会觉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是面对那个两个人,可是,物质世界的法则一直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走去,根本无法改变一切,除非,死亡结束这一切的假象。
躺在那张床上,甘夜进入到梦中和梦婆婆说,“如果以后我遇到过不去的坎要怎么办?”
“会有人来帮你。”她笑着说,
“如果前方的路消失了,我要怎么走?而且,没有指引人要怎么办?”甘夜继续问,
“会有梦境的提示,或者,那些念头会一瞬间注入到你的身体里。”此刻,甘夜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一样,要知道真的进入到了人间之后,便开始搭建场棚,每个人纷纷登场唱着属于自己的戏码。
那天那个中年男人给甘夜换尿布的时候说,“你看看这个娃,长得像谁?”
女人瞅了一眼,“有点儿像你,都说女儿像爸爸。”
甘夜看不到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生物性长成什么样子,一肚子的话可是说不出来,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却只能像一个哑巴那样只会手舞足蹈的躺着。
“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以后能煽动怎样的暴风雨。”男人看着甘夜就像是在看一颗彗星,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那谁知道呢?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女人在一边倚靠着黄色的木箱子,
甘夜很想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既定的,而且,一切的戏剧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可是,自己却发不出任何可以组成词语的句子,只会咿咿呀呀。
梦婆婆给了自己看过今生的剧情,知道自己要承受什么,当看到那些要经历的事情,还是在梦中哭出了声音,还是个婴儿的甘夜一直在那哭,那时候父母都在身边陪伴着她,哄着她。
那天凌晨甘夜带着孩子走出医院直接进了一家宾馆里面,金黄色的电梯在台阶上面,走进去的时候照出两个人的影子,一瞬间,因为场景变化的太快以至于根本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甘夜总是记得自己梦到在空旷的一片土地上,自己拉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那边,远处是自己的高中同学离自己很遥远。
那天甘夜走进一间房子,进了门右手边是卫生间,径直往前是一张床铺,强打着精神安排冰玉哄睡了之后自己一个人躺在那边一直哭泣,不懂得为什么眼泪竟然那么多,一直流淌着湿透了枕头。
自己的意识开始聚拢,床变得无边无际把自己彻底的埋在里面,走不出去一样。
不断地开始缩小不断地开始缩小,最后直接坍塌成了一个点,那是今生从未经历过的感受,好像自己被用一盆水直接浇灭了,只是剩下了一点点的火星,快要熄灭了一样。
可是,那天夜晚医院对面有一个酒鬼在那边一直咆哮,他好像一直在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错的都是我!你们为什么都来审判我!”
他一边发泄着,一边在那边砸碎了垃圾桶,另外一个人在那边劝解着,劝了好久好久,最后那个人也直接走了。酒鬼跑去了宾馆的夹角那边开始发泄,甘夜躲在被子里面吓得要死,明明门是反锁着的,明明已经在公共空间里面怎么还是这么恐怖?一个晚上竟然遇见了两个酒鬼,一想起来那天晚上,他的叔叔低沉着脸看着甘夜因为喝醉了便开始说,
“甘夜,从今以后就叫爸吧,今天就改口。”
爸?看着一桌子的人他们正等着甘夜改口,赵公明坐在那里,“改口啊,甘夜,叫爸。”
“你们愿意改,是你们的事情,我是不会改的。”甘夜的一句话直接打破了所有人的意淫状态,粉碎了他们的造神计划。
亲生的爸远在老家,如今认一个陌生人就算了,居然还要改口叫“爸”。
甘夜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走了,和二婶坐在一起说他们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