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
特蕾西娅微微扬起脸,神色平静,目光落在自己那空荡荡的袖子上。
她轻轻甩了甩袖子,幅度不大,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袖口处,泛起一阵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而后那袖口慢慢开始微微荡漾起来。
袖口中逐渐化形出来一团黑色的粘液团,那粘液团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袖口处缓缓蠕动着。
“嗯→啊↗唔→”
特蕾西娅试图集中精神,操控这股力量让手臂恢复如初。
奇怪的是,事情并未如她所愿。
那团黑色粘液团虽然在不断地扭动、变幻着形状,却并没有逐渐凝聚成她所期待的手臂的模样。
一种摇摇晃晃、动来动去的感觉传来,就是像是果冻的感觉那样。
“黑手!”
特蕾西娅高高扬起左手的手,一记迅猛的手刀朝着右胳膊狠狠劈了下去。
被这突如其来的手刀击中,黑手像是受到了主人的呵斥一般,缓缓蠕动,而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变化成特蕾西娅无比熟悉的胳膊模样。
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虽说现在右胳膊归你掌控,但主导权还是我的,明白没。
特蕾西娅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关节灵活转动,肌肉微微起伏,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大问题。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手背时,却发现手背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朵黑色小花的图案。
呃...... 你该不会昨天看到了我画的画,今天就立马依样画出来了吧。
她尝试着用手指去擦拭,可那图案仿佛是深入肌肤一般,擦不掉丝毫痕迹。
“怎么了?”
雪莲察觉到特蕾西娅这般奇怪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
特蕾西娅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伸过去给雪莲看。
“黑色的小花?是它画的嘛,很厉害。”
她的话音刚落,黑手像是能听懂她的夸赞一般,兴奋地伸出一只小黑触手,亲昵地勾拉了一下她的手指。
“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你,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她的身上,别给我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雪莲察觉到黑手的小动作,立刻板起脸,瞪了一眼黑手。
黑手似乎被她严厉的眼神吓到了,只好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它一直都是有自我意识的吗?”
“难道不是?”
特蕾西娅同样一脸茫然,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从最早的三个脑袋心意相通的奇妙体验,仿再到左脑之战时那混乱场景中传出的阵阵狗叫,又到全黑时候黑手狂暴的本能爆发。
种种迹象在特蕾西娅的脑海中不断交织,她一直以为污秽就是某种温顺的毒液?
只是不会说话而已,也幸好不会说话。
“并不是。最早出现的污秽,它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破坏。虽然它们可以进化一些能力,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有自我意识的污秽。”
雪莲想起昨天战斗之中,与黑手默契的配合,一块向斯帝安发起凌厉的攻击。
还有那一晚短暂却又刻骨铭心的回忆,在那个房间里,自己救出了她。
哪一个房间?自己为什么要救她?还有为什么她身上会插着针管?
而最为困惑的是......为什么会跟你长的一样?
这个疑问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深深刺入雪莲的脑海,每一次触碰都会带来一阵钻心的头疼。
她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这如影随形的困扰。
“你怎么了?”
“没事。”
对于特蕾西娅的关心,雪莲也只是随意地摆摆手,表示并无大碍。
“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的话吗?我好像见过你。那么很奇怪,你又是谁?或者,你为什么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雪莲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特蕾西娅,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她的声音很轻,却狠狠地砸在特蕾西娅的心上,让特蕾西娅心脏骤停。
如果四叶草是见过向日葵,然后主观认为自己因服用污秽而失忆的话,这样的逻辑勉强都还能解释得通。
“我......我......”
特蕾西娅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话语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一般,一只手也不自觉的抓起来头发。
雪莲已经明确表明自己曾经见过向日葵,并且还成功将其从那个不知道的地方解救了出来。
面对这样的局面,到底应该如何去解释呢?
难道真的要将自己所经历的所有细节毫无保留地告诉给雪莲吗?
如果真的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