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
姜念刚一下车便被侍从一路引至花园内的暖阁中,正思虑着大皇子会和他说些什么时,东阳公主略显消瘦的身体就出现在他眼前。
“东阳见过世子。”
曾经飞扬跋扈,盛气凌人的东阳公主,如今收敛了一身的锋芒,乖顺的冲着姜念行了一礼。
乍一看到东阳公主,姜念还有些诧异。
她这会儿不是应该在自己寝殿内禁足嘛?
左右观望着暖阁之内并未瞧见大皇子的身影,姜念心下了然,冲着东阳公主笑着问候道。
“公主不必多礼,身体可好些了吗?”
他落座后仔细打量一番东阳公主,只见那额头上的伤势已然好全了。但见她神色黯然,眉眼低垂着没有一丝笑意,想来还在为那门婚事发愁。
外伤虽好,心痛却难平。
东阳公主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被撞伤之处,触及光滑的肌肤后才略带歉意的说道。
“劳世子挂心,原先头晕目眩难以下榻,如今已然好了许多。”
“如此便好。”
暖阁的窗户大开着,姜念只需稍稍抬眼便能观赏到满院子的点点红梅。
他虽有些同情东阳公主的遭遇,也有意在能力范围之内助她一二,但同她实在没什么话可说。
“大皇子邀我前来赏梅,这梅花我已经瞧见了,却怎么不见他?”
东阳公主未做应答,挥手屏退了下人后直愣愣的看着姜念。
姜念会意,轻笑着示意王离出去等候。
东阳公主瞥了两眼不曾出去的林月寒,在姜念对面坐下后贝齿轻咬下唇,看起来颇为纠结的缓缓开口道。
“其实今日,是我求了皇兄邀世子前来。”
“哦?东阳公主寻我有事?”
这话说的倒叫姜念一头雾水了。
阿狄可和二皇子的计划他能推测个大概,但这东阳公主的心事,姜念实在是想不出。
“我…我想……”
话才说了个开头东阳公主便停了下来,她看了看姜念,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林月寒,几番欲言又止。
似乎她要说的话,十分的难以启齿。
“这是我极为亲近信重之人,公主有话不必顾虑什么。”
“那我便直说了罢。”
只见东阳公主闭了闭眼,随后鼓足了勇气像是豁出去一般,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世子相貌生得俊美异常,手段谋略在同辈之中更称得上是个中翘楚,人中龙凤。东阳当日一见心中爱慕之情便难以抑制,愿同世子前往天驰完婚,不知世子心下何意?”
姜念被东阳公主说的心中一惊,身旁的林月寒也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打翻了手中的茶盏,更是颇为默契的异口同声的否决道。
“不行!”
“不行!”
东阳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人堵了个透彻,她实在不愿和那弑父杀兄的阿狄可结成夫妻。可如今见二人如此反应便知难成,当即咬紧下唇不再言语。
这世间婚事无一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开口为自己讨夫家本就惊世骇俗,更何况她还是一国公主,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不说姜念本人愿不愿意,就是他愿意也还得过了她皇兄和父皇那一关。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荒唐难成,只是眼下这状况中,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姜念是她能想出来的,唯一一个能与阿狄可抗衡,且她父皇会斟酌一二的人了。
姜念若是愿意,便是上天垂怜。
他若是不愿也实属正常。
不过此刻,她最后的希望显然也破灭了。
根本不知东阳公主心中所想,林月寒这厢略显慌乱的收拾着茶盏,姜念则是起身望着满脸颓丧的东阳公主,斟酌了一番言语才轻声问道。
“这是大皇子的主意?”
“是东阳擅作主张,不关皇兄的事。”
想到日后她就要在天阙草原度过余生,东阳公主低垂着脑袋,语气略显沉闷的回答着。
只是这话说的姜念倒是有些不信,若是大皇子不知东阳心中所想,怎会答应她与一外男私下在东宫相见?
“那你用何理由,让你皇兄同意邀我前来,还让你与我独自相谈?”
“前几日我不能下榻之时,曾叫秋菊前去藏书阁取书,而后听她来报说没有那些书。”
这话和姜念的问题似乎是八竿子打不着,东阳公主却是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姜念。
“宫中规矩森严,母后和皇兄又不能时常陪我,所以我素来爱看闲书打发时间。自我识字以来,便时常去藏书阁待着,那里头有多少本书,又放在什么地方我都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