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味道浑浊不堪,尿骚味、霉味、汗臭味、脚臭味混成一团,方卿卿不由掩鼻。
李震霆刚要拿出手绢递给方卿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她脸上赫然多了一个宽大的类似面纱,用白布做成的玩意,恰到好处地捂住了半边脸颊,脸上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这样也好,既能防止天牢内犯人偷窥她的容貌,又能阻止浑浊不堪的气息涌入鼻息。
倒是显得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越发灵动了。
“常大人,小人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小人不过是看方玉明喊冤可怜,一时意气行事帮着方玉明说了两句话,誉王就把我抓到了天牢之中!”
“老百姓都知常大人是包青天在世,替民伸冤无数,深受百姓爱戴。还请常大人明察秋毫,放了小人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要养老送终,现在被关押起来,只怕老母亲要急坏了身体啊……”
见他们走进来,那双手双脚都拴着铁链的刘富贵,朝着常天理砰砰磕头喊冤。
“你再详细陈述一番当日方玉明被杀情形,等调查清楚,若你无罪,我自然会放你回去。”
常天理平静说道。
方卿卿不由暗暗称赞,不愧是深受老百姓爱戴的大理寺卿,丝毫没有半点官威。进来之后,说话神情如同聊家常。
常天理从怀里掏出一壶酒递了过来。
刘富贵抓着酒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是一通狂饮,一口气干到底朝天。直到仰起脖子贪婪把最后几滴酒喝完,贪婪舔舐一下嘴唇,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刘富贵,这酒可是烈性酒,喝多了可是会醉的……”
眼看着刘富贵把一壶酒喝完,常天理这才再次开腔。
“回大人,小的在方家做了那么多年管家,可是被这个老头子坑死了!小的养老的养小的,一家人全指望着工钱吃饭抓药,这老东西非但不及时发放月钱,还各种克扣……”
“这次他来皇宫击鼓鸣冤,让我给他帮腔说话,说好的事情成了,就会给我银子……”
“刘富贵,你现在是否感觉有些腹疼?”
方卿卿突然打断了刘富贵的话询问道。
一壶酒下肚,刘富贵已经是酒精上头,原先灰败的脸明显变了颜色。勉强睁开一双被酒精灼烧得通红的眼睛,嘴里不停喃喃说道。
听方卿卿说话,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恐,抬头打量一番,这才发现在常天理身后站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
天牢内光线阴暗,加上李震霆脸上带着面具,他压根没有留意到誉王夫妇!
他大吃一惊,莫非这酒是毒酒?
他一双手不自觉捂住隐隐作痛的肚子,嘴里喃喃说道。
“你,你,你是誉王妃……”
他身体不自觉连连往后挪动,额头上已经是冷汗直流。
毕竟方卿卿恶名在外,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她一刀就能杀一个人,更何况是他一个区区小人物!
“你在酒里下了毒……”
他惊恐问道。
“你如果这么认为那就是喽……但是只要乖乖说出实情,本宫自然会留你一条小命……话说现在腹疼的感觉是不是越发严重了?”
尽管她眉眼含笑声音轻柔,这对刘富贵听来,却如同催命罗刹一般恐怖。一惊之下酒醒过半,就感觉腹疼感越发厉害了!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小的说,小的全说……”
“方玉明之所以聚众闹事,一门心思指证是王妃放火烧死了小妾及家奴,是被人逼迫的!那日方玉明家里莫名起了磷火,明明磷火是在院子里飘荡的,屋里突然就蹿出了火苗……”
“我等下人得知消息赶来灭火,火势已经快速蔓延,很快就把屋子烧的干干净净了……”
“当天晚上就有两个黑衣人找到了方玉明,让他出面指正王妃,他说只要按照他的办法去做,只等扳倒王妃,方玉明就能顺利得到方家所有家产,并且还不会把他打死小妾和家奴的事情暴露出来……”
“对了,对了,方玉明妾室同方家几名家丁暗中相好,方玉明其实早就想办法弄死她了,所以当天他干脆借机发挥,这事只有方玉明同大老婆粱氏知道……”
刘富贵跪倒在地,不停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磕头不止。
“小的身为奴才,为了保住养活一家人的饭碗,不得不跟方玉明行事……就在前天晚上,我跟方玉明坐在牢里说话的功夫,突然就来了一个黑衣人,他二话不说一刀要了方玉明的小命!
然后对我说,他是誉王派来的,知道我是身不由己,他不会伤我,等过段时间常大人查清楚状况,自然就放我出去了……”
方卿卿同李震霆对视一眼无奈笑笑,还以为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重要信息,闹半天这刘富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