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巷带他去了这片区域最大的交易场所,很多店都是做双份生意,外面卖些合法合规的普通商品,里面卖些违禁品。
易巷双手插兜,眉眼散漫,熟练砍价。
他来过这里太多次,违禁品和普通商品都买过,一条街的老板和他都是熟人,哦不,熟虫。
他站定在卖衣服的地方,堆叠在一起的衣服分不清类型和季节,像小山一样。
负责售卖的雌虫笑吟吟说:“又捡回来个雌虫崽啊?”
这是第四次,易巷带着穿的不合适衣服的雌虫崽来他这里买衣服。
易巷嗯了一声,为了避免麻烦,他从不过多解释这些误会。
赛洛西自然不会去否决他,依旧保持安静。
易巷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衣服:“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赛洛西沉默的看着那一堆随意的衣服,不知道是从哪里掏过来的旧衣,磨边的袖口,泛黄的边缘,洗不去的脏污痕迹。
但他什么也没说,认真挑选起来,尽量挑完好的衣服。
倒不是易巷不想带他买新的衣服,一来就是新衣服只存在那种豪华大商场里面,专供雄虫和有身份地位的雌虫。二来易巷生活过的很粗糙,他和三个虫崽的衣服都是来源于这里,末世能够有一件遮挡身体的衣服就非常不错了,这些衣服在末世还需要抢。
末世早已经磨掉了易巷的体面和尊严。
赛洛西只挑了两套衣服就没再继续。
易巷只好自作主张又拿了几件一起打包,他也认真挑了一下,主要看干净程度和质量,里面衣服很杂,易巷甚至还看见了印有帝国学院标识的衬衫,看那版型和质量,多半是盗版。
雌虫露出熟悉的笑容:“一共十件,算你五百星币。”
易巷似笑非笑:“太贵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从哪搞的衣服。
雌虫耸耸肩:“你说多少?现在我们也很不容易啊。”
易巷才不和他客气,张口就是砍半:“二百五十五。”
二百五太难听了。
雌虫不满嚷嚷说:“太黑了,三百星币最低了。”
易巷露出和善的笑容:“二百八十星币。”
雌虫勉为其难将袋子递给他:“成本价了哦。”
易巷接过,指了指店里挂着的毛毯,上面绘着动物图案:“再加上这个一起打包。”
雌虫啧了一声,到底还是将挂着的毛毯一起丢给他,摇头晃脑说:“真拿你没办法。”
易巷将毛毯一起塞进袋子里,从外套掏了一根烟扔给他:“拿着,再会。”
雌虫身手灵活,准确用手指夹住,他吹了个口哨:“还是你仗义。”
烟这东西在这里实在是稀罕物,没点门路实在是搞不到,更何况这还是好烟。
易巷摇头笑笑,不和他贫嘴,从兜里掏出星币付了钱,准备去看沙发。
赛洛西跟着他,突然说:“我拿吧。”
易巷摇摇头:“没关系。”
哪有让小孩提东西的。
赛洛西只好沉默跟着他,他觉得易巷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不论是面对什么场合和对象都可以游刃有余的改变自己的态度和行为。
面对虫崽就是爱护和照顾,不经意间会泄露一些温柔,面对刚刚的雌虫则是圆滑而随意,看上去并不会被占便宜,之前去处理那些追杀他的雌虫又是干净利落的模样。
他既没有特权阶级的傲慢,也没有底层虫族的缺陷。
权力和金钱滋生高贵和傲慢,习惯披着修养和温和的外皮掩饰内里的冷血无情。
暴力和血腥养出骄傲和无畏,遵循着默认的规则,骨子里残存抹杀不掉的野性。
贫穷和困顿导致自卑和懦弱,无知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总归这些都不存在于易巷身上。
他像一块漆黑的石头,无论被推至何处,都只是静默的存在而已。
他们来到稍微大一些的地方,老板是一个亚雌,随意坐在正在售卖的沙发之一上面抽着烟,他长得颇有些好看,白的肤色,烟雾从红的过分的唇溢出,高挑性感,长腿直接裸露着伸出来交叠。
他看见易巷,对他抛了个媚眼,声音也是带点沙哑的味道,懒洋洋的模样:“好久不见。”
易巷嗯了一声,自顾自挑沙发。
亚雌将烟灰拍进烟灰缸,轻笑一声:“假正经。”
易巷认真挑选沙发,查看是否足够柔软舒适,他偏头问赛洛西:“看看喜欢哪个?”
买回去和家里那个沙发一起拼起来,铺上软垫,盖上被子和毛毯,就算作床铺了。
赛洛西认真挑选。
亚雌哼笑一声:“谁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