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城大个子伸手扯了扯发飙的姐姐:“姐,咱们走?”
谢云舒目光冰冷地环视一周,见没一个人敢动,她才转身往厨房走去,拎起来李桃红拿的鸡蛋和猪肉,塞到赵保良手中:“小姨夫,带回去给芳芳吃,不能留下来喂狗!”
李生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气死过去:“孽障,孽障!”
他到底一把年纪了,不敢真的和谢云舒打起来,推着李大勇:“快点去给我拦住他们,东西不能让他们带走呀!”
吃了他一只鸡,摔了这么多碗筷和凳子,还要把带来东西拿走,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大勇也有点发怵,他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如果都像大姐二姐一样的好性子,他还敢上前拦一拦,可是谢云舒跟个疯子似的,一会真拿刀砍自己怎么办?
离着挺远,李大勇看了一眼李芬兰和李桃红:“你们也不管管?一会咱爹娘都被她气病了,医药费还是你们掏!”
谢云舒冷笑一声:“医药费没有,菜刀倒是有一把,就看你要不要!我离婚了,烦的很就想砍点什么东西!你们谁的命硬,尽管去我家里闹!”
她说完大步流星朝外走去,谢明城勾了勾唇,有他姐在好像没有他出头的余地……
路过英子和小霜时,谢云舒的脚步停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又转身朝外走去。自从和陆知行离婚之后,她从那场十年的噩梦中醒过来,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没谁是谁的救世主,自己立不起来,那就只能憋着当缩头乌龟让人家欺负。
回去的路上李桃红还有些忐忑:“云舒,今天闹了这么大的乱子,到时候还再怎么回来呀!”
谢云舒看她一眼:“小姨,你还想回来?”
李桃红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可以不回家,从小在受打压的环境中长大,她没有足够的勇气敢反抗来自父辈的威严,她是女儿不就应该听话的吗?
“以后咱们姐妹都别回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他们有儿子有孙子,也用不着咱们。”李芬兰轻声说了一句,紧紧握住妹妹的手,眼中有泪意渗出来:“小红,你想想芳芳,她们以后不能像咱俩一样。”
李桃红低下头看了一眼弓着背的丈夫,最终嘴唇动了动:“好,不回了。”
这么一刻,赵保良的背好像也挺直了。
谢云舒慢悠悠走在最后面,还有点遗憾,可惜了那两颗大白菜喂了猪。
初七。
高三学习紧张,谢明城已经开学了。
上午谢云舒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又无精打采的回来,她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挣钱的门道。可是刚过完年,外头街上还很清冷,就连证券交易中心都关着门。
不过今天阳光比较好,张阿婆搬了摇椅在筒子楼外面晒太阳,李芬兰和赵婶端着木盆坐在小凳子上搓衣服,小虎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在旁边玩沙包。
李芬兰手上戴着一副橡胶手套笑着和赵婶搭话:“云舒这孩子就是会疼人,洗衣服还非要让我戴手套,你咱这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伤不伤手?”
赵婶今年过年过得舒坦,闻言哈哈一笑:“你就气我吧,整个筒子楼谁不知道你有个好闺女?”
李芬兰确实是在暗戳戳显摆,只不过她的性格较内向,被这么一夸反而不好意思了:“哪里有,也就那样……”
把手边的肥皂放心,李芬兰刚要去倒水,头顶的阳光突然被遮住了大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有礼貌地开口问:“请问,谢云舒是住这里吗?”
李芬兰愣了下:“你找我闺女?”
沈苏白眉眼带着和煦的笑,把身后的水果递过去,声音温和尔雅:“阿姨,我是谢云舒同志的同事,找她有点工作上的事情。”
同事?工作上的事情?
李芬兰和赵婶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云舒不是往工地送饭吗,这哪里来的同事,又哪里来工作上的事情?
谢云舒到家的时候,就见到沈苏白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坐在自己家矮小的凳子上往炉子里面添炭火,高大伟岸的个头显得和整个屋子都格格不入。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李芬兰从里屋拿着茶杯出来,脸上也带着笑意:“小白啊,下次来家里不要带东西了,你是云舒的朋友不用这么见外。”
小白?云舒朋友?
谢云舒又下意识揉了下耳朵,她现在怀疑自己不仅眼睛出现了幻觉,耳朵也幻听了。
“沈队?”她眼睛微微张圆,然后又眨了眨,才好奇开口:“你怎么在这?”
沈苏白的大长腿坐在凳子上显得有些憋屈,他面色倒是自然:“找你有点事情,年前我提过摩托三轮,现在机械厂那边正好有几辆要退下来的,你可以去挑一挑。”
原来是这件事,谢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