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你当真准备这辈子就在这寸土之地生老病死?”
龙天乐不再管酆都大帝,再次打开古籍翻阅。
见龙天乐这副无所谓的德行,酆都大帝就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拍着桌子吼道:“龙天乐,你小子能不能出息点?握着先天十六卦还搞不定这天雷劫?”
龙天乐还是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地翻动着手中那本早已读过不下十遍的古籍。
“你这样对得起昆仑的历代祖师?对得起宁死都要给你泄露天机的李天元?”
龙天乐翻阅书籍的手指一抖,眸中闪过一抹戾气,头也不抬道:“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我已经恢复了不少记忆,酆都,你哪来的胆子,敢如此跟我说话?”
酆都大帝重提李天元,无疑戳中了龙天乐心中的那块逆鳞。
……
一个月前,从玄岳归来的龙天乐终于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木屋院门。
自从天元大真人仙逝后,这位被冠为天下道门第一仙人的大能,却一直不敢面对现实,直至斩去善念,他才敢重走一遍儿时的路。
从湘北的灌溉渠边,当年大真人抱起他的地方,一步步走回昆仑山,当年的大真人,也是如此背着他,一步一脚印走回昆仑的。
推开那扇本不会再打开的木门,坐在大真人仙逝时坐着的那把木椅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充斥着整座木屋。
凌霄花谢时的悲哀,从不是真正花落的悲哀,而是凌霄仙人对大真人思念的悲哀,每当他施展一次,这份悲哀就会被重提一次,伤疤便会被重新撕裂一回。
这座小木屋和那个酷酷的师兄,还有那个既无趣又有趣的老头子,塞满了他整个既单调又无趣的童年。
“……哈哈,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别拘着,跟小风一样叫我老头子就行……
……也就亏得老子还在家,要是出去了,你死在里面都没人晓得……
……要是被我知道你们师兄弟胆敢滥杀无辜,哪怕只是伤了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纵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你们,清理门户……
……先去换身干净衣服再出来,今晚上咱师徒好好喝顿酒……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来,喝酒,今天咱仨师徒不醉不归……
……犯规?犯哪门子规?……只要老子不认,你就没犯规……
……徒弟带徒媳妇儿上门,老头子我也没来得及准备啥见面礼,就送你们个名吧……”
大真人的遗物从没人碰过,大真人离开时小木屋是什么样子,如今依然如故。
呆坐在椅子上睡过一觉醒来的龙天乐,开始打扫小木屋,这还是他第一回打扫木屋。
师父带徒弟,按理说脏活累活都该徒弟干,可大真人却从未让这对宝贝徒弟干过杂活儿,啥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当龙天乐挪动大真人仙逝时取暖的火盆时,两只保存完好的红薯从火盆中滑落。
当红薯被握入手中的那一刻,这位凌霄仙人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在这一刻,他终于弄清了大真人仙逝的真相,这两只平平无奇的红薯中,蕴含的,正是大真人的二五精气啊!
龙天乐没有任何声张,只是不着痕迹地将两只红薯塞入怀中。
他已经隐约猜到师父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了,酆都大帝仅是旁敲侧击的提起,就天雷加身,若是他此刻打开这两只红薯,定是天雷落地。
直到他躲回阴阳酒馆,才敢将两只红薯中蕴含的气息引导出来。
大真人以生命为代价传下的,仅是两条消息……或者说,一条!
乾、坤、艮、震、巽、兑、坎、离、亮、景、聚、散、实、虚、灵、亡!
青帝,先天十六卦!
在龙天乐接收到这条消息时,一股庞大又破碎的记忆碎片从他脑海中涌出。
当初酆都大帝笑言就连大真人,临死时也不敢将此事告与龙天乐,可大真人就是说了,只是他考虑到了那时的龙天乐接不起这份消息,大真人死后一局,胜天半子!
……
酆都大帝是为数不多知晓龙天乐前世的人,青帝何许人?仅是一句话,就足以令身为阴冥之主的酆都大帝坐立不安,不敢再多言一句。
他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他所掌控利用的凌霄道人了。
有先天十六卦与伏羲琴傍身,哪怕自己身为北极太皇大帝,也不可能在这屏蔽天机的阴阳酒馆内威胁到他。
他的本意是让龙天乐走遍天下,入圣后重新创下先天十六卦,甚至还利用符文去三十三重天替他讨回伏羲琴,侧面点醒他。
只要凌霄斩去一切杂念,踏入圣境,就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仙界这边,成为尸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