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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当中,什么都没法看得清。奇怪的颜色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在空中偶尔出现,却只是一闪而过,立即便消失不见,更不会残留下任何的”光”,在这样的环境中,完全没法判断距离,身边的空间似是极大,又似是极窄,给人以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在摸索前行的同时,浑身上下都会感到极不舒服。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在心里喃喃的骂着,云冲波一手死死捉住蹈海,一手伸在前面摸探,慢慢的向前走着。
本是三人同行,可,走进那小道不过十来步,浓重的黑暗便令三人陷入视不能见的境地,而随后,当云冲波想要伸出手去拉着曹孙两人时,却发现身边已完全没有了两人的痕迹,大声的喊叫,却只换回如嘲笑般,更带着可怖而阴森之扭曲的回声,惊恐的云冲波,本想立刻选择后退,却整整后退了数百步也未能回到进入此间的路口。在这过程中,周围的异声和黑暗更是不住变换交错,几乎要令他发疯。温度也似与之联动,在不住降低,很快已降到令云冲波身上那使他可以无惧雪山寒风的皮袍也开始瑟缩的地步,若非是蹈海似乎有灵,突然开始颤抖,并以一阵微弱的蓝色波动将周围的寒冷驱走的话,云冲波可能早已经冻倒在这黑暗空间了。
(多亏了蹈海啊,好刀,真是一把好刀,只不过,为什么不能自己供应自己呢?它里面不是该有很多好东西在的吗…)
蓝光现的代价,是急速的吸收消耗掉云冲波的力量,使他大汗淋漓,呼吸粗喘,如刚刚负重爬过一个山头般的辛苦。两腿都大为酸痛,几乎不能抬步,这样的代价,也使他完全打消了”拿这做个灯笼或许也行吧?”的主意,全不敢尝试将蓝光催动,只咬着牙,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却喜这地方似是确实空旷,他虽然乱摸一气,倒也没碰上绊上什么东西。
只是,寒冷虽却,黑暗亦未成大患,那不时自黑暗当中幽幽传出的如歌如泣,似断似续的怪声,却还是教云冲波头痛欲裂,心烦不已。
(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在唱,让我抓到,非砍…非打他成个猪头不可…妈妈的,好象唱的更大声了…)
也不是不想从这歌声中找些线索什么的,可那歌声实是软腻非常,音调也十分古怪,与云冲波习听的北方口音大相径庭,他虽然强压住心底呕恶之意侧耳细听,却还是听不明白,只隐隐约约觉得似是四字一句的两句话,在被反复吟唱。绝望当中,他不自由主,又想起那已数日不见的人来。
(闻霜,你在那里啊…)
苦苦思念着,云冲波摸摸索索,隅然而行,向更深的黑暗当中,逶迤去了。
若云冲波知道曹奉孝现下处境的话,必定要不忿至大吐其血。
与云冲波完全不同,在两名同伴迷失于黑暗当中之后,曹奉孝的面前,便有温和白光闪烁,夹成道路,为他勾勒出了一条虽窄,却干净而坚实的小路。
并不知道另两人此刻处境,却明白自己已是别无选择,曹奉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举步前行,踏进那小道:那小道虽然弯弯曲曲,却绝无分岔。曹奉孝缓缓前行,犹不忘默察两侧情景,却只见一片黑暗茫茫,那里看得见东西?偶尔光芒忽然闪得强些,令他能看得较远,也只能朦朦胧胧见着石刻文字布于两侧,却一闪即没,没法看得清楚。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曹奉孝已开始觉着有些疲惫时,方觉眼前渐渐开朗,忽觉脚下一空,几乎向前跌出,努力站住时,又骤感地面一阵剧震,四周光芒突然大作,明亮有若白昼,曹奉孝一时意外,两眼都被强光闪住,不觉举手急捂,过了一会,渐渐适应,方才放下手来,举目四望,方见此处竟是由参差高下的许多石峰围出的一片极大空地,方圆将近百丈,地面都以上好的汉白玉铺就,又有数十组人像雕塑,星散其间。
曹奉孝生于世家,颇识得一些金石妙处,见这些雕像皆如真人大小,手法娴熟,神色如生,便与衣角裙袂处也都以精工雕出,一丝不苟,不觉便在心中暗暗赞了声”好”字,又见这些雕像各逞其妙,然细节风格处却有许多差异,虽有古风宛然,浑如数千载前遗物的,却也有许多技法只是近千年来方渐渐被匠人研得,可知这些雕像绝非一时而成,只怕是先后历时千载,数十代匠人呕心沥血的成就,心下更叹:”这些个雕像如此精美,此地又如此隐密,绝非凡夫可成,亦非百年能达,我自幼研读历代史籍,却从未有闻。可见天下之大,更不知有多少奇人异士,各籍其因没于草野,他年义父大志若遂,必要上书义父,一革现今取士之法,保考相合,分品论能,务求野无遗贤,方能致天下于大治…”
他心中感叹初定,复又举目远望,见空地周围,群峰根基处环散了许多洞口,约莫八九十处之多,曹奉孝自己便是从一处洞口所出,又见洞口上方皆篆文字,有四五字者,有七八者,也有多至二三十字者,却风格各异:既有近人行楷,也有上古大隶,他若有所思,走前数步,回头看时,自己出来这洞口上果也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