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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咱们要去宜禾?那倒是好地方啊。”
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线,花胜荣大为轻松的拍着云冲波的肩膀,再没了夜来的惊慌。
所谓宜禾,在金州土著当中的本名为哈密,乃是金州中南部的大城之一,在兴庆正南二百里外,西北两面环山,南有大湖,方圆有田数万亩,是金州少有的宜耕之地,亦是屯戍卒们在金州最早的农垦之所,更于六百年前由朝廷设宜禾都尉一职,专领屯田,时至今日,已是金州有名的粮仓,半州官军粮食皆赖其供,尤其是首府兴庆,每月皆需自宜禾取粮千石以上方可够一城支用,同时,宜禾更建有大仓,可储粮草数十万石,单以纸面帐目而计,便全金大荒,宜禾六仓也够黑水全军半岁之用。
若依中原军规,此地便堪称全金生死要所,至少也该有心腹大将,数万精兵驻此,但,很奇妙的,与那重要地位相比,宜禾所受到的保护却是少的可怜。
“总共才两个千户一级的军官,驻军的规格连五千都不到?”
“对。”
微微点着头,萧闻霜确认了云冲波的疑问,眼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当然是因为用不着啦!”
哈哈笑着,花胜荣拍拍云冲波,大为得意的道:“在那个地方驻军的人就是笨蛋,金州本地的百姓,没有人不知道的。”
原来,数百年前,宜禾城草创时日,亦如寻常军制般设军马万骑常年戍此,一则就粮,二则屯守,但后来出了一任金州兵马大提督,上书朝廷,慷慨陈词,请撤此军,北移卫边。
“说起来,他就是对的,这宜禾城周围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千里荒漠,中间夹杂着一些大小绿州,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族的人,北边就是兴庆,离这儿才二百多里路,异族的人要是打来,怎么都要先过了兴庆这一关,要是连兴庆都被打下了,那,这儿的驻军可不就更没用了吗?”
“就算是真有些什么马贼流匪从荒漠上杀了过来,可这儿到兴庆除了贺连山口之外,全是一马平川,只要有点儿消息,骑兵一天就能赶到,这儿怎么说也有四五千人,就算是打不赢,守一天还守不住吗?”
“再说了,虽然说是荒漠,可也不是没人住,一个绿州就是一村人家,一处水草就是一族百姓,这儿方圆数百里间就数宜禾城规模最大,平时里百姓买点油盐,卖些药材都是到这儿来,来来往往热闹着呢,时不早晚的宜禾这边还会派人出去巡逻,大点的村子里也都有烽火杆子,要是真有大部队向这边移动的话,还在百十里外就能知道的。”
“但是…”
晃晃头,云冲波没有再说下去,心中却仍是十分狐疑:昨夜里那赵非涯忽言此去乃为救城吊民,便再不肯细言,只道是此去乃往宜禾,之后就避而不见,弄得他一肚子忐忐忑忑,也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若依花胜荣所说,那城池便该是安如泰山:怎说也好,金州都是黑水完颜家的地头,直属完颜家本军帐下的“铁浮图军”,向与公台董家的“赤兔军”和“平南九道军马”中的“越骑泥丸军”共称“天下三大骑兵”,区区二百里路,在他们而言,的确只是一天的脚程,而如果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可以把常规编制近两万人的铁浮图军一举歼灭的力量投放到宜禾一线的话…那,便是不采这种手段的正面对决,金州大约也难免沦落人手。
(但是,赵大哥,他也不象是会顺口乱说话的人啊?)
狐疑着,云冲波再没有和花胜荣多扯,拉着萧闻霜走到较为僻静的队尾,低声讲述着自己的疑惑,却见萧闻霜微微点头,道:“公子你想的没错,但如果真得要对宜禾下手的话,也不一定非要惊动兴庆的。”
冷静而面无表情的,萧闻霜开始告诉云冲波一些事情,使他的眼睛再度睁圆,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你是说,你们…哦,不,咱们太平道之前也曾经计划怎样对宜禾进行闪击?”
神色淡淡,萧闻霜道:“那是自然。”
“明知是与虎谋皮,若不先预制虎之策,岂不太过大意。”说着脸色忽地抽搐一下,眼中亦有寒意闪现。
云冲波知她必是想起张南巾巨门之事,苦笑一下,拍拍萧闻霜小臂,道:“别想这么多了。”
萧闻霜亦只是一时失神,旋就收敛心神,便道:“是”,又小声将当初太平道攻略之谋说了。
宜禾城规模并不甚大,虽有农垦十万,但九成以上皆散居四野,居城者极廖,除了少数身家甚厚的大家农户外,便是四方商旅及驻扎在此的几千军马。
“宜禾城虽不高坚,但四野无碍,一望可见数十里外,城角高楼上日夜皆有卫士守望,见敌辄呼,同时会有飞骑自城北而出,越贺连山口向兴庆报讯。”
听到这里,云冲波不禁道:“这有何难?既然是个山口,就没别的路走,事先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