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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咦…?”
迷迷乎乎的云冲波,正觉得很困,可,那睽违已久,却仍熟悉之极的声音,却能令他立刻清醒过来。
(怎么…怎么会,难道我是做梦?!)
睁大着眼睛,云冲波觉得自己好象被捆住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看着…那正微笑着走过来的白色身影。
“和那个骗子在一起,公子这一年…辛苦了。”
“喔喔…没什么关系的,我只是和大叔跑来跑去,吃喝都很好,从来没挨过饿…你呢,你去了那么久,有没有吃苦?”
这个问题等于没问,不用走近到可以看清对方样子,云冲波就已“感到”了对方脸上的风霜痕迹。
“还好吧…我们太平道,一向都是这样的。”
告诉云冲波,这一年来,自己被玉清刻意包装为“不死者”,手持蹈海,护道传教,吃了很多苦,但成绩也很亮眼。
“但我一直都用面具…这也是真人同意的,这样的话,等到公子您回来后,就可立刻回复‘不死者’的身份。”
“那个,其实没关系的…”
摇着手,实在很开心的云冲波,表示说自己的功夫也不如萧闻霜,见识也不如萧闻霜,谋略兵法,没一样及得上她。
“所以,就是你好了…反正,我觉得不死者也只是一个虚名…谁当不是一样啊?”
“不…不是这样。”
微笑着,萧闻霜的笑意中却多了一些邪气,只是,云冲波并没有注意。
“你不过是一介乡下农夫…就象你自己说的,武学见识,谋略兵法,没一样拿得出手…如果你不是‘不死者’,你凭什么号令我们,凭什么在太平道里占据高位…你,你又凭什么,可以让我忠诚,让我追随了?!”
尖锐的诘问,使震惊的云冲波完全僵立无言,而在他的思路来得及反应、来得及思考这些提问之前,却突然有轰轰如雷的震声,自身侧炸响。
“普天之下皆兄弟!”
一声吼,竟能令萧闻霜的脸上闪过恐惧痛楚之极的抽搐,连尖叫也不能够,一下颤抖,她已奇怪的扭曲着,迅速虚化,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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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
檀木几案上,形状古朴的青铜香炉缓缓吐着近乎无色的轻烟,玉制双鱼盆中,水澄如镜,可以清楚的看到人影。
双手虚虚压在盆沿上的锦衣女子,面上蓦地闪过一丝惊疑,猛然发力,紧紧抓住玉盆,但,这却阻止不了盆中清水无风自动,如喷泉般激溅起来,打在她的脸上身上,也阻止不了那玉盆咯咯轻响着,炸裂成片,四下飞散。
“…丫头,怎么回事?!”
匆匆推门进来的中年贵妇,明显的有着担忧和关心,而作为回应,锦衣女子只是轻轻叹一口气,挥了挥手。
“没事,干娘。”
“在用‘水月洞天’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没关系的。”
就算背对那贵妇,锦衣女子也始终很好的控制着表情,但,在静室中重又只剩下自己时,自残水里倒映出的眼神,却是如此凌厉,如此…深邃。
(可以这样强行击破水月洞天的,会是什么人…而且,那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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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兄弟,无分贵贱拜宜虔。天下一家自古传,何得君王私自专!”
洪亮、充满着激情的歌声似乎响于四面八方,又似乎响自内心深处,吼叫着,震动着,使还有些迷迷乎乎的云冲波睁开了眼睛。
(嗯…这是那里?!)
猛一惊,云冲波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高台之上,急风呼啸,正是秋意萧瑟。
高台上,不止云冲波一个,左看,右看,他看到有十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有两人,一披猩红大氅,负着手,身量高大,端如山停岳倚,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放心的很,另一人站他身侧,仅后半步,着身黑袍,身材似有些伛偻,右手拄根虬首木杖,上面纹理极怪,云冲波看了两眼,就有些头昏。
(怎么回事,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似在沉眠,云冲波不能说话,也不能走动,但又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