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潭水湛清,脚下,清流汨汨,四周,鱼跃成群。一座座将竣工的雅致别墅散落在林前水中。
“晓华,把你脚下的木板递给我。”
“好的。”
“晓华,给我拿一下钻子。”
“好。”
“晓华,把锯好的榫子拿给我。”
“马上来。”
一条鲤鱼跃上桥板,活蹦乱跳地蹦着。
“晓华,逮住它,晚上煲汤喝。”
晓华跑过去,将活蹦乱跳的鱼儿抓起,放进了河里,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
这个年仅十四岁的男孩子,就像一只欢乐的兔子,蹦蹦跳跳不厌其烦地乐在其中,他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永不退却的笑容,嘴里哼着欢乐无忧的旋律,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烦恼都与他无关,仿佛,尘世间的所有忧愁都与他不着边际,他是一个快乐无忧的男孩子,更是一个朝气蓬勃的美男子。
星罗密布的夜空,寻不到月亮的影踪,波光粼粼的湖面,透息着涌动的生命,一大一小的身形,相依在明光亮影之中。
“儿子,想家了吗?”
晓华与爸爸坐在精美别墅走廊前沿,他们双脚下垂,清澈的流水从他们脚面漂浮,成群的鱼儿从他们脚底游走,给着他们极佳的享受。
晓华雕刻着手中快成形的木偶,“想啊,平时爸爸去工作,我总想着爸爸,如今同爸爸一起出来做工,又开始想家里的妹妹和妈妈了。”
爸爸抚摸着晓华的头发,心里乐开了花。
晓华将手中已刻化成形的木偶递向爸爸,“爸爸,你看我刻的像不像一只小狗?”
爸爸接过已有形有态的木偶在灯光中照耀着,想笑而未笑地说:“小狗?你确定刻的不是小猪?大大的耳朵,嘟嘟的鼻子,卷卷的尾巴,怎么看都像一头猪啊!”
晓华挠头苦笑:“我也觉得有点像小猪,不过,我确实想着咱家小狗的样子刻的,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像小猪一样的小狗呢?”
“以前很难说,现在我肯定,这里就有一只。”
晓华拿回木偶,“不行,我要再改改,削削耳朵,去去鼻子,划拉划拉尾巴,应该就是小狗了。”
爸爸打了个瞌睡,“今天不早了,明天再改吧。”
“我知道您累了一天,肯定困了,您去睡吧,我就在这,不会乱跑。”
爸爸瞧着专注雕刻木头的晓华,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可别太晚啊!”
“知道了爸爸。”
晓华独自坐在灯下雕刻手中的木偶,“怎么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现在他手中的木偶既不像小狗,也不像小猪,都说不出像什么了,好比一个理发师给人理发,一遍理下来,怎么都觉得发型与脸型不搭,再修整下吧,越修越短,越理越乱,最后搞得连专业大师都不知如何下手了,晓华就是这样,本来想雕刻个小狗,反而有点像小猪,再雕刻吧,连猪都不像了,成了个四不像。
“汪汪。汪汪……”身后的树林深处,传来了几声狂吠的狗叫声。
晓华坐身而起,“哈,赶的正巧,正为不知如何雕刻小狗而踌躇,现如今能看到一只现成的小狗,岂不正合我意!”他匆匆穿上凉鞋,跑下走廊,向树林中跑去。
漆黑的林中,透不出一点光亮,晓华循着犬吠的声音谨小慎微地缓步前行,突然,小狗的狂吠声变成了尖锐、犀利、高昂的嗷嗷惨叫声。
前方,明亮的光束汇聚在一处,五个拿着手电筒与木棒的青年将一只倒在地上的长毛犬困在中央,长毛犬的脖子已被套环套住,失去了反抗余力,任由青年将手中的木棒打在它身上。
“死了没有?”
“等等,让我再给它脑袋来一下。”
说话的青年将木棒对准长毛犬的脑袋,那一棒下去,鲜血四溅。“好了,这下给它来了个透心凉。”
晓华躲在黑暗处目睹了这一切,他吓得头皮发麻,全身发抖,当他看到青年将木棒打在长毛犬脑袋上的那一刻,他全身打起了哆嗦,他转过身去,落荒而逃地跑回了住所。
一整夜,他都蜷缩着身子蒙头在薄被里打哆嗦,那血淋淋的骇人画面在他脑中翻来覆去,挥之不去。
次日,晓华坐在树下雕刻着木偶,对旁人的嘘寒问暖,亦是爱答不理,仿佛,他是一个失去童真,丧失活力,丢失朝气的孩子。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这是近整天里,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再有两天吧,儿子,你是想家了吗?”
“嗯。”他的那声回应里,不知包含了多少伤感的成份,听在别人耳中,都发自内心的替这个孩子心疼,都认为这个坐在树下,变得安静的孩子是真的想家了,殊不知,他是厌恶了这里泯灭的人性。
树林中,走出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