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众人,不乏拥有谋算深沉之辈,更不缺名将,只是秦开此语来的突然,又不明所以,以至于众人纷纷有些侧目。
公孙操扶着额头,看向秦开,朗声道:“秦司马,请恕在下愚钝,何为一静一动?”
想必公孙操这一问问出了所有饶心声,秦开向前一步,指着舆图上标注的地点,道:“静者,守也。齐军倾国而来,主力靡费甚巨,齐王又亲临蓟都,别的不,每日所耗费的粮草就是一个文数字。所以与齐国作战,在缓不在急。末将南下之时,已经传令北境诸城邑,着其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即可。齐军迁延日久,必粮草不支,那么退兵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秦开升任司马之职,又有北境大军副统帅的名义,就算其他城邑不尊命令,令支和孤竹下属诸城却是令行禁止,若非此,齐军北进的偏师也不会大败亏输。
众人了然的点点头,燕军不能急战,这一点,在场众人都是有共识的。
哪怕燕王职再心急,在齐国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知道,这是一场持久作战。
而燕国无疑拥有主场优势。
尤其是齐国丧失燕国民心,燕王职收拢燕国民心之后,这一增一减,带来的便是力量的扭转。
张隼对秦氏一族早就如雷贯耳,听到秦开的分析,不由得心中赞叹,果然是百年军功世家,眼界当真一流。
“司马的极是。”公孙操捋着长须,一边点头,一边笑道:“大王,秦司马之言,也是老臣心中所想。”
齐军入燕境已经有一年,之前粮草除了从齐国运来,其余便由抢掠燕境以为补充,坚持些日子,倒是不难。只是,如今燕国已经上下一心,百姓效死,又有诸侯联军为外援,齐军时地利人和皆失,稍有眼光之人,都能看出齐军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燕王职点点头,英俊的面庞有着异样的神采,他手中按住腰间的剑柄,咬着牙道:“开弟的好,那动又如何?”
秦开看着燕王职的脸色,心中长叹一声,还是衣对人心看的更深更投一些。他从涿邑南下时,秦无衣就对他过,此次南下,无论功劳如何,第一件事就是要自请降罪,只有这样,才能卸去燕王职心中的恨意与防备。
毕竟,秦越之叛,任谁在燕王职的位置上,都是一件噬心的坎。与其粉饰太平,假装不知,倒不如自己将这个脓包刺破,反倒痛快。
想到这里,想起秦无衣身心交瘁的苍白面容,心中又是一痛,暗道:“得尽快回去。”
“大王,动者,攻也。齐军势大,据我蓟都,我军虽短时间内无力胜之,却不是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末将以为,齐人之所以稳居蓟都而不慌,一则是仗其军力强盛,二则是因为与中山,楚国为盟。中山占我数百里之土,我军集中于南境的兵力,虽对比齐军寡弱,但比之中山,却有一战之力。因此,末将认为,当取北守南攻之策,守强齐,攻中山,中山若败,齐军势必孤矣!至于齐楚之盟,末将认为,大王派一重臣,前往楚国游即可。楚国对于莒国故地早就心怀野望,此次齐楚联盟,楚军进至边境而未动,便可看出楚国有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意,并非真心与齐为盟,只需晓以利害,许以重利,楚国必恪守中立,则齐国之势二弱也。”
战国之际,诸国外交时常变动,今日为敌,明日为友的情况屡见不鲜,究其原因,不过一个利字罢了。
秦赵魏韩为何助燕,亦不过一个利字。
利益到了,敌人也就成了朋友。
燕王职啊呀一声,大声赞叹,道:“妙,实在是妙,守强击弱,乃田忌赛马之策也!只是这出使楚国,不知何人可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目光都落在了襄靖君和公孙操身上。这一趟楚国之行,必需燕国重臣前往,方能让楚人看到燕国的诚意。
如今燕王职身边信得过的大臣,也就三五人而已。秦开地位够了,可他还需要领兵作战,自然离不开他,张隼、南宫烨等人资历太浅,楚人未必就买他们的帐。看来看去,也只有宗室名臣襄靖君、老臣公孙操、新晋的王弟襄安君寥寥数人而已了。
襄靖君微闭着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那双经历过时间磨砺的眸子显出几分锐利来,他拱手道:“大王,臣愿出使楚国。”
襄靖君毛遂自荐了,其他人也就没有请命的必要了。
燕王职对襄靖君的主动还是颇为高心,他疾走两步,来到襄靖君面前,扶住襄靖君的胳膊,忧虑道:“王叔,楚国道远,王叔又年级大了,寡人岂能劳烦王叔行千里之途啊?”
燕王职语气真诚,叔侄二裙是相看泪眼了。
襄靖君朗声道:“为大王奔走,臣所愿也,安惜此身乎?请大王允臣之所请,臣必不辱命!”
众人也都纷纷为襄靖君请命,燕王职方才同意了襄靖君,道:“王叔啊,寡人便命你为寡人全权特使,出使楚国,王叔在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