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住在森林最深的地方,飞鸟和松鼠是他的朋友,微风和春雨是他的伙伴。从他拥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呆在这片森林里。”
“他是森林的孩子,森林孕育的一切都似乎是为了陪伴他成长。可是他并不甘心一直呆在这片森林里。于是有一天,他和松鼠商量好,想要离开了这片森林,看看外面有什么。”
“可是这片森林是有神力的,男孩的手伸出森林的属地时,突然就消失了。他赶紧把手伸回来,手又出现了。他很害怕,从此他不敢在触碰森林的边缘。”
钢笔吸饱了墨水,在她的娇嫩的手中跃动,写下一行行字。昏暗的房间只有桌子上开着一小盏电灯,一个带有小鱼干味道的盘子被电灯照的发亮。除此之外,只有一直猫,趴在夕阳余晖映照下的窗台。
“现在,他唯一的家,也成为他永远离不开的家了。他很......接下来怎么写呢......?”
她轻轻合上书,细心地抚摸着桦树皮做的本子。慵懒的黑猫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走到盘子面前,对她叫了一声。她看了看盘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小女孩叹了口气,“是故事太简单了,是吗?可是我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啊......我也想看看森林,看看书上说的松鼠。那些童话作家,应该都见过他们写的那些神奇的东西吧。”
猫伸出爪子,自顾自地舔着。小女孩看着它,伸手抚摸着它的头。猫并没有什么反应,仍然舔着自己的爪子,然后舔舔自己的嘴。
“你也没有踏出过森林,是吗?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当松鼠,陪我去看看森林外面的东西吧。”
她下楼,想去客厅拿小鱼干给猫吃。她扶着楼梯的扶手,小心翼翼地向下一级的台阶迈步。台阶对她来说有些高,她只能两步下一个台阶。
有惊无险地平稳落地,她向客厅探头,看到了那个医生。他怎么又来了?她心里嘀咕道,目光又落到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身上,那是她的父亲。
“先生,西苏小姐的情况,可能是有了妄想症吧——啊,对于孩子来说,应该叫幻想。治疗的话......倒是没这个必要,随她去吧,小孩子们都有一颗纯净的心,和一颗向往外面世界的心,这很正常。”
男人看了看她,她抱着桦树皮本,畏畏缩缩地躲在墙后面。“西苏,过来。”
她慢慢地走过来,“爸爸,家里还有小鱼干吗?”
男人示意一旁的女仆把小鱼干拿出来。女仆从袋子里抓了一把,放在她伸出的小手上。“小姐,小心一点......”
她用手臂夹着桦树皮本,紧紧地抓着小鱼干。刚想要离开,男人却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坐下来。”
一旁的医生看了看她,然后对男人继续说道,“我觉得,除了幻想,她这个样子也不算很奇怪。况且,小孩子有幻想是很正常的,治疗什么的,真的没有那个必要,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嘛。”
“不行。她必须对得起她作为贵族的身份。否则,我宁可没有这样一个女儿。你知道吗?她每天在家,就和猫讲她自己写的故事,这合理吗?”
“和猫说话也不见得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在您的庄园里,西苏小姐是唯一一个孩子,您很难理解她的行为,也不愿意听她的故事。所以,您不能认为她有错。”
“爸爸......森林里的小男孩,很孤独......松鼠,松鼠死了,飞鸟也回不来了,因为森林有诅咒。”她开口说道,紧张地看着男人的脸色。
“没有森林!没有什么小男孩!西苏,这里只有庄园,只有我们这几个人,你清楚没有?!”
男人突然大声吼起来,吓了她一跳,她害怕地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男人坐下来,伸手去摸她的头,“西苏......爸爸只是......”
“不要......”
她紧紧攥着小鱼干和桦树皮本,从沙发上跳下来,然后尽力逃开客厅。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男人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医生,这个样子,她长大后要怎么办?”
“可能是那件事,给她造成心理阴影了吧......好好的孩子,脚就这样跛了,可能连成年人也受不了啊.......”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客厅一阵安静。
她小心关上门,在桌子上的小盘子放下小鱼干。猫循着香气走了过来,开始嚼起小鱼干。她洗了洗自己的手,在桌子前坐下,翻开桦树皮本,拿起钢笔,一边写,一边念道。
“森林对小男孩说,你必须成为森林的王,你要对得起森林之王的身份。这个世界只有森林,森林的外面是另一片森林,绵延无尽。”
幻想中的小男孩,虽然仍然害怕自己的身体因为诅咒消失,但是对森林外面的渴望,却完全掩盖了恐惧。他仍然想出去,即使森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