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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无忌眼见孙仕旭要开始发彪,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道:“都是些旧年往事,子青在这向你道歉了,以后再不提了,难得今日大伙高兴,来来,喝酒。”
于是第二杯烈酒入喉。
孙仕旭举起酒杯高声说道:“想当年,我们五个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何等快活。”
高保正接口道:“就是,当时江陵五少,那可是名声在外,说出来那是掷地有声啊。”
被他二人一撩,几人同时沉静在幼时的回忆之中。
年少轻狂,仗义疏财,整天五人凑在一块“锄强扶弱”。江陵府时不时传出些哪个为富不仁的土豪被刮了眉毛,哪家受欺负的穷人坑头多了几吊制钱,哪个不长眼的地痞在河里泡了一晚上,自然也有哪对野鸳鸯被人偷了衣服光着身子被人堵在了床上……。
虽然回家总会挨训,保不齐还会挨上一顿胖揍,但五小总是乐此不疲。
孙仕旭指着无忌笑骂道:“各位,那时这小子每次打架躲在后面,本以为他胆小,不想后来才发觉他却是咱们几个中最能打的,这小子太不地道了。应该罚酒,你们说是不是?”
高家兄弟纷纷点头称是。几人一起按住无忌,愣是灌下了三大杯方才罢休。
幼时一副副景象在各人的脑子里浮现,虽说现在看来有些稚嫩,但无疑这是各人心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在各人推杯换盏中,可能是烈酒酒劲上涌。除了高保勋端着世子架子,在边上装斯文,四人已经开始搂着肩膀开始肆无忌惮了。
高保勋难得白脸有了些许红晕,开口笑骂道:“子青,你小子真是命大,逃婚如此丢脸之事,叔父竟轻易放过了你。更不曾想大王居然也不追究。”
孙仕旭不待见世子高保勋,在边上插嘴道:“世子此话差矣,子青虽逃,但事后知错而返,虽有错,但不至于治罪吧。”
高保正见两人要对上,赶紧打岔道:“子青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此种小事,不足以影响诸位弟兄的酒兴,来来,再共饮一杯。”
五人再次共饮一杯,高保?砸蛭?暧祝?还吡揖疲?蠡锉悴辉倜闱科湓俸攘恕?p> 放下酒杯,百里无忌也有了些许酒意,眯了下眼,笑了笑说道:“世子,六年了,子青自认对得住在坐诸位,不明白世子为何如此希望子青被大王治罪呢?”
高保勋瞬间收住了笑脸,阴冷地回道:“子青是个聪明人,何须本世子将话说得太过明白。”
室内气氛又冷了下来。
这次孙仕旭站了起来,将酒斟满之后,再度向众人邀酒。
各人第三杯酒下肚,除无忌外,其余四人皆红晕上脸。
高保勋趁着酒劲,微眯着细眼对无忌说道:“子青,本世子也想与汝重温兄弟之情,可汝等数次拒我于千里之外,本世子也无可奈何啊。”
高保勋心中所图,在坐五人都心知肚明,自小一起长大,只是事情还没见光,也没证据。除了高保勋的同母兄弟高保正,没人想搀和其中。何况同父异母的高保融兄弟,高保融兄弟自小对这大哥是敬畏有加,奈何其母也是个有野心之人,有些事早晚都要发生。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何况是官宦之家,兄弟争权之事太常见了。
无忌无奈点点头劝道:“世子爽快,话既已说到此处,子青也不讳言,有些事如同箭矢,射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以子青看来,大王春秋鼎盛,世子再不收敛,必将惹出大祸。”
高保勋闻言仰天哈哈一笑,再仰头饮尽一盅酒,用手指着高保融及无忌等人骂道:“笑话!本世子又不曾想谋反,何来收敛一说?本世子只是见大王年老体衰,体恤大王,想为其多分担些政事罢了。你等都是我打小玩到大的兄弟、朋友,竟都不帮我。要你等兄弟何用?”
此言一出,室内气氛骤冷。
诸人都无言以对,各自心中思忖。高保融兄弟面色更是僵硬,一脸雪白。
而高保勋却面带着一丝冷笑,自斟自饮。
一阵沉默之后,无忌再次举杯道:“世子,你我兄弟六年的交情,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人,既然话已挑明,子青最后劝世子一句,一切顺其自然为佳,不意强求。如今你贵为世子,你何不安心等待。世子年方二十有出头,便是再等十年也正是而立之年,何须心急如斯?”
高保勋缓缓转头盯着高保融,恨恨说道:“等?你们问问我的三弟,他可愿意等?也许过不了多少时候,你们该称呼三弟为世子了?”
高保融被其兄盯得坐立不安,起身向高保勋一揖道:“世子,自小愚弟都尊重兄长,愚弟真没有做世子的想法。”
高保勋嘿嘿冷笑道:“汝不想做世子,汝母亲可不如此想吧?”
高保融脸色霎时再次变白,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