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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无忌将阿仁阿义召集在一起,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阿仁想了想说:“大郎,这支力量必须掌握在手中,到时与护商队一明一暗,相互配合肯定能事半功倍。只是团结军已被大王所弃,这消息如果传出去,怕是会激起混乱,应当先稳住军心。大郎是不是先带主人的札令去趟军营和于都将商量一下。”
“怕他们作甚,有州府军镇着,还能反了不成。照我说,直接去军营接管就是了。”阿义大大咧咧地说道。
“阿义,别胡说。我们手里除了几班衙差捕头,就只有这后院的九个人,护商队还没到来,就是到了也不能用于镇压团结军,用护商队火拼团结军,岂不是明着给人小辫子抓?如此何以压制得住千余兵壮。此事还得慢慢来。应该去探探于校尉心中的想法。”
百里仁想了想说道:“团结军大部是老兵,就地解散确实太可惜,我以为这机会不可错过。但如果团结军不服大郎统帅,那不如直接解散,至少给护商队的驻留留出空隙。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整编或者解散要快,不留后患。”
无忌点点头说道:“可惜粮草补给有问题,团结军所需粮草数量甚大,我们储备的粮食如果供应两支队伍,最多也就支撑一年多时间,而巴东县不到两万户的百姓,怕是支撑不起这两支队伍的补给,何况还要上交江陵的赋税。”
百里仁说道:“大郎不必担心,有这一年多时间,总能想出办法来,若真到了青黄不接之时,还可以向朱蒋二人想想办法。”
“行不通。刚向朱蒋二人借过几百石,再开口希望不大。”
“大郎可以用醉仙酒的制造方法交换,想来他们不会拒绝。”
“胡闹。醉仙酒制造耗费粮食甚多,巴东地少人稀,粮食本已是入不敷出,若再大量制酒,百姓岂不要饿死。”
百里仁低头说道:“是我有欠考虑周详,不过如此一来,只能指望阿康能带来好消息了。”
听到百里仁提起阿康,无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就这么办吧。阿仁你去请于都将来我后院,就说有事相商。父亲的札令先不必带去,等他来了我恃机再交给他看。”
百里义嘻笑道:“大郎,接手团结军之后,可得让我做个校尉,队正也行,我早想带带兵了。”
无忌瞪了阿义一眼,说道:“滚蛋。”
半个时辰之后,于存忠随阿仁来到衙门后院小亭。
“百里县令,不知邀某有何事?”于存忠见礼,直来直去,到也合军人的习气。
“于都将请坐下说话,某想找于都将聊聊团结军的事。”无忌让阿义吩咐上茶。
“于都将,团结军驻本县已经有些时日了吧?”
“唔,已经十年有余了,想当年兵强马壮,哪是现在能比的。”于存忠以为百里无忌只是找他聊聊天,问些团结军的事而已,便随口答道。
“驻守这么多年了,于都将劳苦功高啊。不过也误了都将的升迁了,不知于都将可有打算去州府就任。”无忌不动声色地试探着。
“那自然好,明府可是想向刺史举荐某。”于存忠闻言一乐,随即沉下脸来说道:“算了吧,某带着这群儿郎这么多年,有感情了。也不求闻达,就在此与明府相邻为伴吧。”
无忌闻言也想不出好办法,只得实言相告了:“于都将,州府传来一封密札,让某转交于你。”
无忌拿出札令,递给于存忠。
于存忠诧异地接过,犹豫地看了百里无忌一眼,背过身去,拆开密札察看。
才一会,只见于存忠肩膀开始轻微颤抖,又过了一会,于存忠猛地转过身来:“百里县令,某麾下儿郎在此驻守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刺史怎可一日之间解散团结军了呢?这叫某如何回去向众儿郎交待。”
于存忠也顾不得失仪了,一屁股就在石凳上,虎目之中竟然隐含了泪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于存忠心里早已有此预料,自从前些年团结军大部分回撤之后,他就有了这思想准备。可这事真的放在眼前成为事实,他还是忍不住悲伤,十多年朝夕相对的兄弟就要分别,也许这一别今生再无相见之日。
无忌知道,一支队伍的解散,除了发些许路费,再无别的保障,多少人会无处可去,多少人会饥寒交困,平日里衣食无忧,除了操练就是插诨打科,再无别的手艺谋生,对于这些当了十多年兵的人来说,一旦解散,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无忌等他稍微平静了点,缓缓说道:“南平地少民贫,早年战时是不得已,现在暂无战事,大王裁撤军兵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于都将不必太悲伤。团结军众兵壮的去处,本县会妥善处置,欲回乡的可以分发路费,欲居留本县的可以分发土地。欲在本县谋事的,可以少量留置衙差、捕快之职。至于都将,某一定向州府举荐,汝不必担心日后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