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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城中。
团练使潘叔嗣府邸。
潘叔嗣正在打开的地图边与周行逢商量如何应对。
岳州团练使潘叔嗣与一万禁军统帅周行逢并不融洽,周行逢手下的禁军将领对叔嗣勒索赏赐,贪得无厌,而仍不满足,在岳州城中对百姓也是抢劫勒索,可谓无恶不作。
但此时,这二人已经搁置了前嫌,一起面对外敌来犯。
潘叔嗣其人,静江军卒行伍出身,打仗果断勇敢,前些年与荆南争斗中多次击败荆南军,积累战功升至团练使。
周行逢属楚国最有名的智将,也出身静江军卒,积功成为的军校,后升任静江指挥副使。
“如今庆州来犯,二万黑旗军已至城外三十里,不攻城却扎下营来,不知潘使君如何应对?”
周行逢开口问道。
“周将军以智谋闻名,某还是听听周将军的意见吧。”
周行逢思忖道:“黑旗军来犯,却扎下营来甚为可疑,怕是在等待什么,某以为,此次庆州来犯,借道江陵,必不止城外一路敌军,很有可能二路南下,潘使君请看,若另有一路自澧州、朗州、益阳攻潭州,那么潭州必危,照黑旗军出江陵后的速度来看,澧州已经失守,某以为,潘使君应该立即传讯潭州,增派军队协朗州。至于岳州城外的黑旗军嘛……,某以为,必是在等待朗州的战况,若朗州陷落,城外黑旗军必定攻城。那么,某以为不如以动制静,先发制人,夜袭黑旗军。”
潘叔嗣顺着周行逢的手看着地图点头道:“周将军果然睿智,某这就派人传讯潭州。不过夜袭之事,黑旗军既然扎下营来,必已经有了防范,不知道周将军有何妥善计划?”
“黑旗军火器厉害,尤其是在攻城时对城门的损害是无坚不摧,楚国虽已有防制,但威力比其差太多,且数量稀少,都在潭州并未配置禁军,故应对黑旗军最好的方法还是野战。他们确会派出斥候,但很可能因为对岳州地形不熟悉,斥候撒得不够开,只在前方扇形状放置了斥候。岳州左边临江,右边却有迂回之地,某打算率所辖全部禁军自黑旗军右侧迂回夜袭,若被发现,夜袭不成,则转为野战,到时必与其拉个鱼死网破。”
“周将军高见,汝出兵之时,某便在城楼上观望,若转为野战,某必定率所部支援将军。”
“不,潘使君不可出城,不论此次某夜袭或野战是否得手,潘使君不可派兵支援,某若不敌,则证明某的判断错误,黑旗军的弱点不在野战,则楚国危矣。使君必要恃城墙坚守岳州,等待潭州来援。勿以某为念。”
潘叔嗣此时被周行逢一席话感动出一点泪来,往昔的些许杯葛全都抛出九霄云外。
同为军人,临战之时,共同御敌,此刻潘叔嗣与周行逢惺惺相惜。
今夜月黑风高。
子时刚过。
周行逢令全军人衔草、马衔枚,两千禁军为先锋,三千士卒为后阵,自己率五千禁军为中军。
一万人自南门出城,悄悄地向东边迂回,往岳州北边荆南军营而去。
百里无忌预料到守城可能夜袭,但没有料岳州城中的守军会从北门迂回,大意了。还好前出十里的斥候警觉,夜袭的楚军刚接近到第一道斥候观察哨埋伏的一里地,便被发现了。
周行逢布局确实没错,但他不知道百里无忌给黑旗军斥候立下的规矩是三面警戒。以本营为中心,除了自己来的方向外,前、左、右三个方向皆是警戒区。他也不知道黑旗军一直没有用过一种火器,叫地雷。
当然,象岳州左边临江的情况下,则为两面警戒。
黑旗军自从配置上手榴弹和地雷之后,百里无忌规定斥候在放哨时,必须布置绊雷或者拉线雷。
斥候的警觉是因为楚军前锋悄悄前进时发出的些许声响。黑暗能掩盖动作,但掩盖不了声音。而且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会异常清晰。
楚军前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前进,怎么能不弄出点响?踩根干枯树枝啦,撕扯了衣服袖子啦什么的?愣是将黑旗军的斥候给惊动了。
可斥候只听见响,看不见人啊。为保险起见,其中一个斥候英明地拉响了一颗预埋的地雷。后来也有说当时这斥候因为紧张,是手抖才触发了本来就因为紧张而绷紧了的绳索,横竖是说不清了。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地雷响了。
轰……,沉闷的爆炸声彻底地唤起三道哨防上的斥候警觉,于是按照斥候军规,拉响了各自己预埋的地雷。
在一连串的爆炸声过后,哪怕睡得象头猪的人,也已经震醒了。
此时,楚军先锋已经有不少人进入了雷处,突如其来的爆炸,虽然伤亡不多,但也彻底震慑了楚军前锋,楚军有了短暂的混乱。
而勇敢的不能再勇敢的三道哨线的斥候们,凭借着地雷爆炸短暂而且微弱的火光,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