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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仕旭旗令,定南都冲锋。
此战没有后备队,也不需要后备队。
孙仕旭身边仅有十六名亲卫陪伴。
六千定南都依旗势迅速发动突击。
硬生生地将即将突破夹击的南唐军尖端部磨平。
战局的天平被扭转。
刘仁赡笑了,没有后备队?在他看来不设后备队的将军就不是合格的将军。他的身边还有三千精锐。刘仁赡没有动用预备队,因为预备队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虽然战局开始对南唐军不利,但刘仁赡坚信自己二万七千士兵必定对顶住荆南军的全力进攻,而到时,自己的三千精锐将成为收割楚军头颅最锋利的尖刀。
刘仁赡准确地估计到了麾下士兵的战力,却错误地低估了荆南军的意志。
如果说刘仁赡所率士兵能击败荆南军不假,但刘仁赡所率士兵却无法战胜即将成为黑旗军的荆南军士兵。
对于军人的荣誉来说,能成为黑旗军士兵是每一个荆南军士兵的心愿。
而从军饷来说,能成为黑旗军士兵是每一个荆南军士兵的追求。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刘仁赡的信心开始动摇。
因为很明显,战场上的情形证明着南唐军开始后退。
这后退不是溃退,而是前排士兵阵亡之后,后排士兵前冲补充的速度。
勇敢前冲的士兵开始减少。于是观战者的视觉就会产生该方向的士兵在后退的错觉。
南唐军的阵形在慢慢地吞食。
终于,刘仁赡还是下达了三千精锐加入战场的命令。他也不想留后备队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孙仕旭先不留后备队是为了背水一战,而他不留预备队是为了扭转战局部,从气势上来说,他已经落了下风。
刘仁赡以忠勇出名,在下达冲锋命令的时候,他便身先士卒,带头冲向了战场。既然预备队已经不留了,那就是死战,既然是死战,某就身先士卒。
孙仕旭笑了,因为他逼迫刘仁赡亲自加入了战场。
仅这一点,他就有资格笑。能将南唐名将逼得亲自率队冲锋,这足够令人自豪了。
于是,孙仕旭开始率领十六亲卫加入战团。既然名将都身先士卒了,某此等小辈战死又有何妨?
双方主将同时加入战团,再次令战局发生扭转。
三千对十七,绝不在一个数量级别。
冷兵器的战斗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双方主将加入战团,双方士兵会不约而同地为自己的主将让出一条通道,以便主将对决,而各主将的亲卫更是紧随其后,保护主将。
刘仁赡带着怜惜的眼神看着孙仕旭,征战多年,从未在战场上看到如此无畏的儒将。在刘仁赡的眼中,孙仕旭应该在个文臣,这个时代文臣率大军出征的不胜枚举。
对自己即将要斩杀这么一个年轻秀气的将领,刘仁赡生平第一次感觉不忍。但战场终归是战场,不忍终归只是不忍,陌刀依旧划过,带着撕裂空气的嗡嗡声,向孙仕旭当头斩下。
孙仁旭刀术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力量。
是于快。是于诡。诡得如同鬼魅。诡如鬼魅附身。无忌曾经这样评价过孙仕旭的刀术。
这种刀术若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之间拼杀,占不到多少便宜,但在现在,孙仕旭在刘仁赡一刀劈下的时候,迅速催马迎面而上。
一刀。
仅仅就一刀。
如果不是刘仁赡的一个亲卫见机快,扑上去用命为主将撞歪了这一刀。
孙仕旭将阵斩刘仁赡,立下赫赫美名。
但事实没有如果。
孙仕旭这必杀的一刀,撞上前去,右手反手,自左下往右上,上撩的这一刀,被刘仁赡的亲卫撞歪,但也割开了刘仁赡的右肩盔甲,并在余势中削落了刘仁赡的头盔,带走了一丛须发,最严重的是刘仁赡的面部被划伤,鲜血开始流淌。
刘仁赡的亲卫吓坏了,赶紧拖住主将,迅速后撤,南唐军士兵也迅速合拢通道,掩护主将离开。
此时,战场的节奏开始改变。
主将单挑获胜的一方士气必定大增。
荆南军再次开始扭转战局。
搏斗依然在继续。
但搏斗频率开始降低,因为体力消耗过甚。
南唐军士兵开始慢慢出现抵挡不住的情形。
两侧横向夹击的荆南军开始汇合成一条横阵,横阵中间的定南都挟主将战胜之威胁开始猛冲。
南唐军横阵的中间开始后退,战局天平开始急剧向荆南军扭转。
就在此时,南唐军的后阵传来一声怒喝,那是刘仁赡甩开亲卫,再次上马,发出愤怒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