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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沫虽然不去理会姚文涛的阻挠,却不表示她会忽视姚文涛的异常。
凭她识人断物的经验,她可以肯定,孟天珞此次派姚文涛率援军来锦阳关,用意并不单纯。
只是到底姚文涛背后掩藏着什么样的阴谋,沈千沫暂时还没有头绪。
总而言之,在锦阳关,她需要事事小心。
她盘算了一下,现在距她离京已有五日,再过十日,孟元珩的寒毒便能彻底治愈,而按照孟元珩的脚程,他从京城赶来锦阳关最快只需三日。
在孟元珩赶到之前,她必须要确保顺利守住锦阳关。
可是飞云骑早在昨日就已抵达锦阳关,为何距离此地还要近一些的靖州孟家军还未赶到?
从校场回来之后,沈千沫向闻人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闻人渊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异常,他面色凝重的说道:“属下也正有此疑惑,这就派人前去靖州打探一下。”
蔺将军素来忠心耿耿,重诺守信,收到王爷的命令之后,他必定会第一时间调派军马,赶来锦阳关。若是孟家军未按时赶到,那么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云翳在旁边出言道:“还是让我卧云山庄的影卫前去打探吧,速度快一些。”
沈千沫点点头。“有劳云庄主。”
在打探消息方面,影卫的确比飞云骑要专业一些。
云翳俊脸一垮,捂着胸口沉痛的说道:“千沫,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叫我,孟元珩那个家伙已经快要不把我当兄弟看待了,现在连你都对我如此见外,我会很伤心的知道吗?”
见他神色夸张的模样,与他风流潇洒的翩翩佳公子形象相去甚远,闻人渊和曹勋对视一眼,均暗自憋笑。
沈千沫却是一本正经,无比认真的问道:“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才妥当?”
嬉皮笑脸之人,最怕的就是你跟他认真。这是她在前世就得出的结论。
或许她该把这个经验传授给宁婳,省的她每次都被云翳没个正经的样子气的牙痒痒。
其实云翳本来想说,可以叫他比如云大哥、翳哥哥之类的称呼,可是对上沈千沫刻板的语调和平淡的眼神,他忽然没了说笑的兴致,只能借一声轻咳,消除自己的尴尬,无奈的说道:“那个……千沫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果然,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是不是只要成了煊王府的人,都会变得如此无趣?
唉,想他堂堂卧云山庄庄主,是多么的年轻有为,幽默风趣,潇洒倜傥,可是为什么身边全都是一些不解风情毫无情趣可言的怪人呢?
云翳叹了口气,挥挥折扇,道了声告辞,便径自离开去安排影卫前往靖州打探消息的事情了。
大晟援军昨夜抵达锦阳关的消息,北狄军队近在黎城,肯定早已得悉。为防北狄人突袭,沈千沫便相邀闻人渊、曹勋二人来到大厅商谈,打算重新布置一下锦阳关的兵力分布,以便可以更有效的抵挡北狄人的进攻。
三人正在议事,忽然一名兵士急急来报:“禀将军,北狄大军正集结在锦阳关城楼下,意欲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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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阳关高高的城楼上,沈千沫迎风而立,身后的斗篷被强劲的北风吹得肆意飘扬,她抓住两边,往前拢了拢,将自己包裹住,抵挡边关冷风的侵袭。
城楼下,北狄大军一色暗红战服,夹杂黑色战马,整齐列队于苍茫天地间,红边白底的战旗在风中猎猎招展,战旗上一个大大的“贺”字,刚劲有力,彰显着位于队伍最前方,跨坐红色骏马,不可一世如天之骄子般的少年将军的风采。
沈千沫极目远眺,在漫天黄沙的掩映下,她并未将贺连城的容貌看的十分真切,只是远远的,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志得意满,傲视天下的神韵。
若是孟元珩没有遭逢七年前那场巨变,今日的他,也必定是这般鲜衣怒马,肆意张扬的模样。
想起那个对所有人都拒之千里却唯独只对自己敞开心扉,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男人,沈千沫觉得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与此同时,贺连城也同样远远打量着站在城楼上,被一众高大魁梧的武将簇拥着的沈千沫。
他灿如寒星般的眼眸微眯,细细扫过那抹娇小的身影。
原来这就是孟元珩的女人。
许多年以后,当他回忆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那抹披着宽大的斗篷,仿佛遗世独立般高高在上的倩影。斗篷上的朵朵牡丹花,红的那般耀眼夺目,在他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此时的他,万万也想不到,日后,自己会与这个女人之间发生怎样的恩怨纠缠。
这一刻,她也仅仅只是他的死对头,孟元珩的女人而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