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名躺在床上似乎已经陷入昏睡的男子,正是孟元珩。
“司徒先生,王爷他的寒毒难道还未曾治愈吗?”沈千沫坐在床沿,握住孟元珩寒凉的手,担忧的问道。
一路在马车上,沈千沫都没有看出孟元珩明显的异常,谁知就在快进入靖州城之时,这家伙忽然全身颤抖,冷汗淋漓,像是剧痛锥心,不多时便陷入了昏迷,着实把沈千沫吓了一跳。
这边司徒恭已经熟门熟路的在孟元珩身上施起了银针,见到沈千沫满脸担忧的样子,安慰她道:“王妃请放心,王爷没事。上次治疗寒毒之时王爷放弃了最后一个疗程,导致余毒暂时还未完全清除,虽然不妨碍正常的运功行走,但是每当月圆之夜,便会剧痛袭身,待属下为王爷施针之后,自会无碍。”
原来如此。当日他也是因为不放心自己,为了早日赶到锦阳关,所以才放弃了最后一个疗程的治疗。
“可是今日并非月圆之夜,难道王爷他是提前发作了吗?”沈千沫转头看向床上薄唇紧抿安静沉睡的男子,感到浓浓的歉疚和心疼。
“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寻找王妃过于劳累之故,王爷这次发病提前了几日,而且发作的比上一次要厉害很多,也是属下思虑不周,未曾及早做好准备,还请王妃恕罪。”司徒恭施针完毕,向沈千沫弓身请罪。
沈千沫摇摇头,“司徒先生说哪儿的话,王爷的身体多亏有司徒先生治疗照看才能恢复的这般理想。今日夜已深了,司徒先生下去休息吧,王爷这里我会看着。”
司徒恭看了一眼沈千沫,拱手说道:“王妃如今的身子也是不比以前,需要多加休息,不如让属下为王妃开几副安胎养身的方子可好?”
“安胎?”绿竹呆呆的重复了司徒恭刚才话中的两个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得回过神来,不由的惊喜交加,抓住沈千沫的手臂,压抑着声音惊呼道:“小姐,你……你有喜了?”
沈千沫拍了拍睁大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绿竹手背,大方的笑了笑,对司徒恭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司徒先生的眼睛,如此就有劳了。绿竹,你随司徒先生下去取药吧。“
绿竹乍闻自家小姐有孕的消息,惊讶过后便是满脸的欣喜,不知不觉间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忙抬起手背擦了擦,照顾沈千沫在床沿坐下,便跟着司徒恭出了房门。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沈千沫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上孟元珩棱角分明的清俊睡颜,不觉心中酸涩异常。
她终于知道这个家伙的自卑感是怎么来的了,他定是为自己依旧残破不健康的身体而对她有所抱歉和愧疚,潜意识里又总是存在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所以才会表现出那么强烈的醋意和占有欲。
“阿珩……”指尖摩挲着他脸上苍白的肌肤,沈千沫的眼中满满是对床上男子的心疼。
清晨,沈千沫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微微一愣,昨夜她记得为了不吵醒孟元珩,自己是睡在另一侧的躺椅上的,怎么睁开眼却在他的怀里了。
轻轻一动,身边的男子也立马张开了眼睛。
“沫儿?”一声低沉的轻唤。
对上他修长睫毛下清亮而温柔的眼眸,沈千沫浅浅一笑,“还是很痛吗?”
孟元珩摇摇头,头往下朝她怀里拱了拱,抱住她依旧纤细的腰身,闷声说道:“有你在就不痛。”
其实身体上的痛感他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痛远远比不上他当日眼睁睁看着沈千沫在自己面前掉落山崖,他以为自己要失去她的那种撕裂般的痛楚。在他们分离的那些日子,他甚至希望自己身体上的剧痛永远不要消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心底深处那种无边的黑暗和空虚的感觉才会好受一点。
轻轻抚摸着他满头银丝,沈千沫心中苦涩发酸,她柔声说道:“还早,再睡会儿吧。”
“嗯。”怀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沫儿陪我一起睡。”
“好,我陪你。”其实沈千沫何尝不知道,浑身疼痛的情况下他如何能够睡得着?怀中这个男人,也不过是想多贪恋一刻两人静静相拥岁月静好的感觉罢了。
可是对这两个如今靖州城内的主事者来说,哪能事事随心所欲,任性而为?躺了还不到一刻钟,门外便响起了阵阵嘈杂声。
“沈姐姐,沈姐姐……”几声急切的呼喊从门外传来,听上去是个男孩的声音。
“是铁头!”沈千沫想起了这个声音,应该是黎城那个自己曾为他赴雪岭采冰魄草解毒的男孩儿,铁头。
想不到他居然也跟着来了靖州。
一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都未曾好好休息,如今难得相拥而眠,便睡得忘了时辰。
他们昨晚抵达太守府之时,因为夜色已深,再加上孟元珩昏迷不醒,所以便没有惊动旁人,如今得知她平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