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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跟吴骏对坐闲谈的时候,宫中的姬湛却是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看着满大殿被掀翻劈碎在地上的陈设,从外面走进来的人也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姬湛扭头看了来人一眼,冷声道:“你这时候来做什么?又有什么事!”那人看起来还不到三十,相貌是明显的中原异族混血。
他的父亲是当年最早跟着白靖容来到蕲族的人之一,那时候白家的天下还没彻底垮塌,白靖容虽然给蕲王姬遂做夫人,却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公。
他父亲便娶了蕲族一个小贵族的女儿,因此他算是跟姬湛一起长大的。
“王上,两位将军一死,如今白家军是武邺一家独大了。”
姬湛冷哼一声,他难道会不知道这件事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越想越气,姬湛忍不住抬脚踢翻了跟前的凳子。
青年见他如此,心中也很是无奈。
王上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登上蕲族王位原本指望着大展身手一番,谁曾想最先要面对的不是蕲族勋贵的刁难,而是自己亲生母亲制造的麻烦。
他少年时也仰慕过白靖容,但他毕竟是跟姬湛一起长大的,自然是跟姬湛感情更深厚一些。
如今姬湛当了蕲王,他更是顺理成章地成了姬湛的心腹幕僚。
如此一来,给姬湛添堵的白靖容自然也就成了他的敌人。
“王上息怒。”青年恭敬地道:“眼下最要紧的事白家军的兵权。”
白家军现在总共也不过三四万人,若是放在大盛或者蕲族鼎盛时期都不算什么。
但如今的蕲族总兵力也不过才十来万人,这三四万还都在王城附近,就不算少了。
姬湛神色阴沉,道:“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派人将武邺杀了!”
他那一贯骄傲的母亲如今如此疯癫,也是因为手里可用的人渐渐少了。
如今白家军能撑得住大场面的也不过就是武邺几个罢了。若是武邺死了,她绝对是要元气大伤的。
正好姬湛看武邺不顺眼也好些时候了,只是看在白靖容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他下手。
如今武邺自己挑事,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王上,两位将军不是武邺派人杀的。”青年连忙劝道。
姬湛有些诧异,“不是?”
青年连连点头,“属下听到消息立刻就来禀告王上了,却是不是武邺所为。王上,曲放回来了。”
“曲放?!”姬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是他杀了那两人?”
“八九不离十。”
“他不是在上雍吗?怎么会突然到蕲王王城来?”
青年道:“当年曲放被大盛谢衍所抓,据说是曲放的徒弟以自己为谢衍卖命,才换了曲放的性命。这两年曲天歌得了重用,谢衍也就没再为难曲放让了他自由。原本我们都以为曲放这辈子不会再回来了。”
毕竟当年曲放被谢衍抓了之后,白靖容可丝毫没有舍不得意思,就那么将曲放给丢在了上雍。
曲放对白靖容如何,他们这些人那些年都是看在眼里的。就连曲放的徒弟,哪怕再看不惯白靖容,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也为白靖容办了不少事。
白靖容就这么放弃曲放,做实事让人有些心寒。
姬湛皱眉道:“曲放该不会是投靠了大盛人,回来当细作的吧?”
青年愣了愣,迟疑了一下,道:“应当…不会吧?”
曲放那种人,确实很难想象他替人当细作这种事。更何况以曲放对白靖容的感情,也不应当如此。
难不成是因爱生恨?
姬湛也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他那位母亲他心知肚明,她若是有一丝怀疑曲放,都不会将他留在身边。
现在她身边又多了一个曲放这样的高手,姬湛不得不防。
一个绝顶高手或许左右不了局势发展朝堂胜败,但却能在关键时候给人致命一击。
比如昨天发生的事,就让姬湛愤懑难消。
青年看看姬湛道:“王上,如今太后手握白家军数万兵马,又有曲放这样的高手护身,还有暗中不知联络了那些蕲族勋贵。王上千万谨慎小心啊。”
姬湛眸光阴沉,冷声道:“她还能废了本王不成?”
青年不敢言语,他心中确实有这种感觉。
太后的性子最讨厌不受她掌控的人和事,王上如今与她闹成这样,她说不定真的起了废立之心。
姬湛看到他的表情,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
冷笑了一声道:“好,本王便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启禀娘娘,王上来了。”
大殿里,白靖容正半躺在软榻上,跟站在一边的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