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的冬天，挤满人群的公交车里车窗紧闭、空气不流通，经常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身体的汗液、头皮上的油腻和灰尘混作一团，刺激着人们的鼻腔。

    这股难闻的味道常被称为“人油味”，

    如今，伴着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哀嚎声，元素暗门后的这处空间仿佛人间炼狱。

    艾丝蒂尔强忍住呕吐，立即掩住口鼻，闷着声问向阿巴斯：“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进来前我就说过我没见过那个岩洞，更不知道此处是什么试验区。在以往的经历中，我从没见过像眼前这样的地方。”

    阿巴斯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当前的声音吓到了。

    是的，只是声音。

    跨过岩洞、触发元素暗门后，眼前的场景几乎没有变化。众人走进了一处山洞，道路狭窄崎岖，光线十分昏暗，一个平常到让人连设防的方向都没有的地方。

    但是这一切在听到声音后就不一样了。

    刚想松懈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

    约修亚从背包内拿出【流明石触媒】，昏暗的山洞瞬间明亮起来。与此同时，那些声音的来源也随之显露。

    循着声音看去，西侧小小的空间里围着大概二十余人，皆是头发凌乱、面容枯槁。他们嘶喊、以头抢地、举起双臂不知做着什么神秘仪式。迷离的双眼找不到焦距，仿佛正沉浸在某个虚幻的景象里。

    “这身衣服……他们恐怕是疯学者。”

    听到阿巴斯的猜测，约修亚怔住，然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们身上的绿色长袍赫然瞩目，在须弥城很常见。

    “疯学者，是被教令院发配到阿如村的守村人，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约修亚满腹狐疑。

    闻言，图德耶站出来分享信息。

    “龙王大人，在您降临沙漠之前，阿如村已走丢了好几位疯学者，村里人对疯学者的态度不一，有人上心有人无所谓，所以这事便没有被大范围传开，但没想到他们竟被关在这里。”

    “不管是疯学者还是守村人，看来镀金旅团对他们的印象很糟糕。”听到图德耶对这群人的称呼，约修亚有意无意的点了一句，至于图德耶到底是什么态度，他其实不是很关心。

    “我想不到的是，守村人失踪和活力之家的地下密道有什么关系？”阿巴斯疑惑。

    在一个空间待久后，便逐渐适应环境里的气味，那股人油味不再那么刺鼻。艾学霸恢复正常，上前回答：“被当成试验品样本咯，要不然你以为脏器都从哪来？”

    真实的有些不近人情。

    约修亚本想提醒艾丝蒂尔说话时适当考虑阿巴斯的情绪，后来觉得这个考虑多余。

    经历过多次非人待遇的阿巴斯，怎么可能那么脆弱。

    事实也确实如此。

    阿巴斯想了会，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嗯，不过当时和我一批被抓进去做实验的人，都是有魔鳞病的患者。医师现在用疯学者当试验品，他难道要做新的实验？”

    “新实验？”听到关键词的艾丝蒂尔来了精神，“有道理，我刚没往这想。试验品变了等于实验条件发生变化，那么实验目的可能也随之改变，问题是医师到底想做什么？”

    艾丝蒂尔朝着圈禁疯学者的方向走近几步，思考他们之间的共性是什么。

    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在无法与他们建立正常的语言交谈之前，艾丝蒂尔暂时想不到他们的共性是什么。

    除非是——疯？

    最直白的答案。

    “你们谁知道疯学者为何会疯？”

    “那你得问教令院，我们沙漠子民不了解。”阿巴斯回答道。

    也是，疯学者除了“疯”之外，还剩“学者”，那是对教令院学者的统称。根据已知信息，沙漠子民信仰赤王，须弥人信仰大慈树王，听说赤王和大慈树王之间多有龃龉，两方子民经常能为此大干一架。

    所以，阿巴斯、图德耶不了解情有可原。

    但现在不是讨论能不能情有可原的时候，而要设法知晓疯学者的疯病缘由。

    “阿巴斯来活力之家的目的是治疗魔鳞病，后来被医师盯上做试验品的经历姑且算作第一阶段的话，那么疯学者做试验品就是第二阶段。”艾丝蒂尔捏着下巴在众人眼前踱来踱去。

    “第一阶段完成体能、元素力测验，阿巴斯是成功品。一般而言，实验者对于颇具成效的实验，会进行下一阶段的改良优化，极少会开新坑。所以我猜测医师将疯学者们关起来的目的，是通过器官移植继续做体能、元素力的实验。在此逻辑前提下，疯学者的‘疯’和阿巴斯他们的魔鳞病势必有某种必然联系。”

    艾丝蒂尔一口气说了一堆，约修亚听得头昏脑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