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热血沸腾,义愤填膺之类的,倒也真的不至于。
毕竟对于慕容复来说,即使抛开真假不论。
单单此事发生的地点,位于千里之外东京汴梁,就很难让他产生什么共情。
再说了,就算这件事情真的发生过,那也至少是十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有共情又能怎么样呢?
不还是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么?
如果真要细论一下的话!
大概,可能,也许,就相当于前世偶然间从“读者”和“青年文摘”上面,看到某位女大学生被人贩子给拐卖到山沟沟里一样。
触动和波澜可能确实会有一些,不过不多。
而且很有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后,就被他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即便如此,曾经接受过现代教育体系熏陶过的他,却还是在不自觉见,近乎于下意识的,就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倾向。
“如果此人的官位,真的如你所说,是用自己的亲妹子换来的话。”
“那还真的是死有余辜!”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明明慕容复只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压根就没有指望得到任何人的认同。
可旁边黑衣青年的情绪,却似乎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并且还想要开口附和些什么的样子。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组织好措辞,就听到远处,耿通判府邸的后花园里,又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至于吵杂的原因么,其实也并不复杂。
无非就是那名,已经不知道被倒吊在这里多久的江姓屠夫,最终还是没有经受的住耿通判手下众多护院、打手的轮番拷问,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而那位,也不知道手臂伤势究竟如何的耿通判,却依旧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先是用自己没有被绑起来的好手,从某个护院腰间抢到一柄短刀,然后对着树上的尸体就是一阵乱捅。
一边捅,还一边喊。
因为嗓门实在太大了,加之夜深人静的缘故。
所以就连远在二三十丈以外的慕容复,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所喊的内容。
“直娘贼!”
“你她N的算个什么玩意!”
“刚才嘴不是还挺硬吗?”
“现在怎么不硬了?”
“起来继续骂爷爷啊?”
“其他人看不起你爷爷我也就罢了!”
“就凭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来找爷爷的晦气?”
“你也配?”
前面那几下倒还好,只是单纯字面意义上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可随着耿通判跟条疯狗似的,在那没完没了的进进出出。
具体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要知道,江姓屠夫的尸体,可是一直都被倒吊在树上,没有放下来过的。
头下脚上不说,就连腹部筋膜也一直都被拉的紧绷笔直。
现如今随着腹部位置,被耿通判捅出来的创口面积越来越大。
慢慢的,就有一部分已经被短刀给捅烂了的内脏器官,开始在压力和重力的双重作用下,慢慢往外冒头。
最关键的是,人体内的绝大部分器官,都是连着的。
刚开始可能确实只冒出来一点点,但这个一点点的后头,往往又带着一长串。
直到后来,什么大肠、小肠,胆囊、胆汁,还有胃袋,膀胱之类的,全都被一股脑的带了出来。
什么红的,白的,黑的,黄的,掺杂在一起。
扒拉都扒拉不开。
因为视觉效果实在太过爆裂,所以渐渐的,周围还在继续直视的人越来越少。
就连远在二三十丈之外的慕容复,都感觉有点恶心,想吐。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的慕容复,强忍着胃里阵阵翻涌,侧身问道。
“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多大仇啊?”
“看这架势,好像不仅仅是伤个手臂这么简单吧?”
旁边黑衣青年的感觉估计也不太妙,手里原本捧着的一大把葵花籽,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早已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恶心,向慕容复解释道。
“前辈,据我所知,这两个人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才对。”
“不仅如此,甚至就连耿通判手臂上的伤势,也于江屠毫无干系。”
慕容复自然不肯信,指着依旧还在握着柄短刀,进进出出个不停的耿通判,以及对方手臂上挂着的,半截不知道是肠子还是其他什么玩意。
“你跟我说,这俩人之间没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