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会是李泽皆的意思还是他父亲的意思?”王忠原示意王钟沧和他隔桌而坐,慎重地问。
“这么敏感的话题,老一辈不同意,李泽皆是不敢问出来的。”王钟沧很笃定地道:“那位首富现在还是很矜持,觉得我年少,什么事情都是让他儿子来出面谈。”
“你跟我说,是因为你也认可这种思路?”王忠原盯着他问。
王钟沧很坦然:“是啊,现在的医疗制度更多是一种保护而不是促进。年轻医生想提高技术,只能拿活人练手,出于人道主义,也为了规避麻烦,我们不想总是拿正常人练手,万一失败了再去处罚年轻医生。我们想要一个失败了也不用背处罚的环境,那就只能往犯人身上想。”
“我觉得,这也算是间接地提高了犯人的犯罪成本,对他们有所警慑。一旦能够有效地提升年轻医生的手术水平,又可以迅速造福普通民众,可谓一举双得。”
“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事一旦传了出云,你以前拥有的良好名声就很有可能被毁。”王忠原皱眉提醒:“被剥夺政治权利的劳动改造者,还是拥有人身安全权的。”
“只是部分的人身安全权而已。他们已经没有言论自由,他们不能再为自己辩驳。”王钟沧沉声道:“他们已不再是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公民。而且他们生病了,我们依然会治,只是相对来说,不用太小心。即使不小心遗漏了什么,也不会被处罚。”
默然了好一阵,王忠原突然又问:“你在你们省里人民医院搞出来的那个肾移植的捐赠基金,肾的来源,好像也有一部分是来自你们省里的劳动改造者吧?”
“纯属自愿。这个又不能抵刑。”王钟沧笑吟吟地道:“而且他们的家属也得到了我们医院出于人道主意的一些资助,两全其美。”
又思索一阵,王忠原缓缓地道:“我可以帮你问一问。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而且,该签的免责书,必须要签。”
“那肯定了!谢谢原叔!”王钟沧松了口气:“您放心,我们惠医医院的年轻医生并不算多,就当是一次试点,小小地搞,我想,一般情况下,除非这病人罪大恶极,我们的年轻医生宁愿不要前途也要干掉他,否则,一般来说,重大医疗事故的可能性很小。”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出了事故,也是我们惠医医院的管理问题,与您无关。”
“您做的,只是让您管辖范围内的那些受伤的劳动改造者集中来我们医院定点治疗而已,这是人道主人关怀,我们要收的钱,还是比照正常的收费,我又没有贿赂您,对吧?”
王忠原无奈地指指他:“你啊!油嘴滑舌!”
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而后,王忠原便问起王城建夫妻的情况。
“听说你们天欧游轮的生意很好,上面打算再增加一条不同的航线,从其他游轮公司调一条同等级的二手游轮过去。”
“啊?”王钟沧愕然:“我没听说过啊!”
“有这个意向,估计已经找你们的董事长去透风了。你们天欧的生意也确实是好,每一轮都至少85%的客房率,有时候还满房,而且其他增值消费也多,你婶婶娘家都有亲戚去报名参加了。”王忠原眼中有笑意:“其他游轮公司要想客流要不到,你们倒好,到了门口的游客都不要。这样不均衡,也难免上面想调整。”
“他们也可以搞同样的线路,把单价降下来就是的啊!”王钟沧愕然:“我们又没有限制不让其他旅行社搞类似的线路游。”
“你们的游轮是新的,服务也是全新的,线路对接得挺好,那些后来者没有这方面的优势,就算是把价格降下去,顶多也就是吸引一波客人,口碑没有你们的好。”王忠原一摊手:“这是内功,是服务,不是靠短期的砸钱就能砸出来的。”
王钟沧得意了:“那倒是,我们的服务员在上岗前经历了严格的职业培训,我们在保安方面的管理也是极为严格的,游客在我们游轮上的体验很舒服。”
“那你自己是赞成多开一条线路?”王忠原饶有兴趣地问。
“我无所谓。”王钟沧一摊手:“本来我就只是把这边的投资当成一种打发。”
王忠原顿时一窒。
也是,王钟沧在这天欧游轮公司的私人投资只有10亿,对目前的他来说,确实是毛毛雨了。
“原叔,如果上面有人私下里问你我关于这事的态度,我就是这句话。至于富耀的态度,就看齐总了,他支持,我就支持。”王钟沧很是咸鱼地又补充道。
“你啊你!”王忠原有点拿他没办法:“你就那么相信那个齐恒昌?”
“人家有能力,又没有私心,在富耀干得兢兢业业的,我干嘛不相信他?”王钟沧自神在在地道:“用人不疑嘛!”
“你就不怕他决策失误?”王忠原好气又好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