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玉来到附近望楼三层的杂物间,掏出了千里筒。
白岩说过,跟踪最忌人多势众,总是悄无声息为最妙,如果人多势众,一定是准备好了口袋,随时要下手抓人了。
“必然有人作为中枢在附近筹划策应,十有八九是辆大车。”杨文玉心中暗暗琢磨,在附近搜索起可疑的马车。
果不其然,与那个被跟踪的人隔着一个坊市的路上,一辆大车正走走停停。
“赶车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杨文玉心中一动时,他在千里筒里看见了大车里的人掀开了竹帘,一张清丽的面庞露了出来。
杨文玉一阵窒息,心头狂跳,他深呼吸了好几口后,冷静了下来:“他们居然准备抓人了?居然没知会我?”想到这里,杨文玉有点生气,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纸笔,写了几行字。
他跑上四楼,拿了个传信用的竹筒,把纸卷好塞了进去,又用火漆封好竹筒,顺便黏了几根鸡毛在上面,最后在竹筒外面的封皮上写下——嘉丰坊唐国公府金队正收。
四楼的武侯见他写好,看了看地址,便来到望楼的北面,将竹筒放进一个挂在飞索上的大竹筒里,回头招呼杨文玉:“兄弟,过来搭把手。”
杨文玉和他一起拉开飞索上的弩臂,一扣悬刀,弓弦击发,那个大竹筒便飞也般的滑了出去。
那武侯侧耳听了一下:“滑轮得上油了。”
杨文玉拱了拱手:“多谢。”
他站在窗口望着北面的望楼,里面的人拿到了文书,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一声清悠的弓弦声传来,文书已经开始向下一个望楼飞去。
“二十来息的时间,要是嘉丰坊的武侯跑得足够快,一刻钟的时间,金霖就能拿到信。”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正在府门值班的孙敬看见一个嘉丰坊的武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金队正的信!”
孙敬接过一看,是加了急的飞索传书。他拿着信进了府,没一会又跑了出来,大声喊着:“开门!开门!”
大门吱呀呀的转动着,十来个禁军骑着马飞奔出来,领头的正是金霖。
“敬哥,”一个门口的禁军问道,“七哥他们穿着常服还带刀弩出去,只怕会有麻烦吧?”
“没事,”孙敬关上门,拍了拍手,“七哥会做没把握的事吗?”
李起白突然停下脚步,他看了看那几个跟着他的汉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就在那几个汉子一愣神的时候,李起白突然紧走几步,进了一家车马行。
那几个汉子也赶紧跟了进去,却没料到李起白反穿了袍衫,佝偻着身子从里面蹒跚而出,和他们擦肩而过。
没过一会,这几人又从车马行里冲了出来,在大街上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远处的角落里,李起白看着那几个人,抿了抿嘴唇:“洪都尉,你们发现了几个?”
洪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总有四五个,都是高手,这几个灯笼进车马行的时候,刚想下手抓外面这几个高手,不知道怎么,一晃就不见了。”
“是我小看了晋国人,”李起白有些懊恼,“以为自己在钓鱼,没想到被人钓了,这回我们落到明处,他们倒在暗处了。”
“问题是,”洪城也有些紧张,“晋国人到底想做什么?”
李起白没有回答,洪城等了一会又问:“这几个灯笼还抓吗?”
“这么小的鱼,”李起白叹了口气,“算了吧,如萍姑娘那里如何?”
“她的人在三个坊市之外,已经盯上几辆大车,正在一个个查。”
一个坊市之外的路口,坐在大车里的赵梦楠说道:“我猜,那个燕子一定在想,晋国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赵申笑了,“现在能说了吗?”
赵梦楠刚想回答,却听许高敲了敲车厢板:“先生,附近有人窥探。”
“找个地方下车。”
许高赶着马车进了坊市,再出来的时候,车里已经没人。
望楼上的杨文玉气喘吁吁,跑了好几个坊市的望楼,终于在这里又找到了这个夕儿的踪迹。
“为什么在这里下车?”杨文玉的千里筒转向那辆刚刚驶出坊市的大车,只见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大车后面,偷偷掀开竹帘看了看。
“今天这是怎么了?”杨文玉有些惊讶,“这出戏里到底有多少人?”
刚准备下楼,杨文玉一眼瞥见北面的街市扬起些烟尘。
“希望是金霖他们来了,”杨文玉自语道,“我也来凑凑热闹。”
等王六把马牵到赵梦楠和赵申的身边时,赵申依然还皱着眉头:“这计策不错,可是你不能参与。”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赵梦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