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毕文的蛊惑下,阇耶以为自己会是黄雀。
所以他的计划是驻军在距离国都六十里外,坐观释利诃梨与保脱秃花杀个你死我活。
眼看着时机成熟可以渔翁得利了,却没想到阴谋袭身令他暴毙而亡,黄雀变死鸟。
如此一来,以阇耶为核心的权贵集团就陷入群龙无首之中,不得不延迟出兵计划。
尽管大主祭等人紧急补救,临时拥立摩柯贵为新世子,也还是耽搁了一天。
于是在次日晨辉初现时,便全军开拔,并且是全速急行军,打算在午后就能抵近距佛誓城十里。
说来,这支军队是阇耶的两万嫡系‘禁军’,外加一万六千边军组成,算是占城的精锐部队了。
正常情况下,每日行军可达四十里,再增加十里行程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尤其是预见到胜利唾手可得,外加颁布厚赏为激励,将士们士气饱满,行进速度得到了显着提升。
行军途中,有哨探持续将佛誓城的军情传回。
得知释军趁夜袭城,顺利攻夺了西门的消息后,军中高层既惊又喜,越发觉得自己去捡大便宜的,当即通报全军。
所有将士都畅想着,这次平叛肯定是轻轻松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获取丰厚的军功赏赐,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刚到中午,占王军的前锋部队就离佛誓城仅有二十里了。
作为前锋统军的褚古摩达意气风发,正考虑着是否干脆一鼓作气杀入佛誓城。
但就在这时,哨探突然传回急报,在佛誓城附近遭遇到宋军斥候探马!
并且宋军斥候十分强势,对占军哨探进行驱赶,夺取了佛誓城周边区域的管控权。
占军哨探在不知道宋军是敌是友,又没有得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不敢强硬对抗,只能被迫撤退避让,所以双方尚未发生实质性交战。
这个新军情仿佛当头一棒,将褚古摩达打得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
琢磨了良久,他依旧想不通宋军怎么会出现在占城,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随即,他一边派人飞马向大主祭和摩柯贵禀报,一边加派更多哨探继续尝试侦查。
没过多久,中军发来命令,让褚古摩达停止前进,并且不得轻举妄动。
褚古摩达无奈,命麾下部队原地扎营待命,自己则奔回中军议事。
中军内的十几个高层人员讨论半晌,大多数人都认为在搞清楚情况之前,最好就是先按兵不动。
然后占王军主力部队便在距离佛誓城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尽管宋军斥候在佛誓城周边实行控制,但除了港口区域外,其他地方很难做到严密封锁。
而且宋军斥候的手段只是驱离,而不是绞杀,所以总有些占军哨探能钻到空子,避开宋军视野继续进行侦查。
何况作为本地人,哨探把衣服一换就成了普通百姓,完全就是防不胜防。
即便获取到的情报都比较零碎模糊,但汇总以后还是能够拼凑出个大概情况的。
随着情报源源不断传回占军大营,军中高层总算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等到夜幕降临后,核心权贵们又聚在中军大帐内,开始对局势进行分析商讨。
褚古摩达看着情报汇总,“目前可以确认,宋军浮海而来,在佛誓港登陆,宣称有战兵五万!”
“五万!?这怎么可能?可有查实?”
在座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诧不已。
褚古摩达微微摇头,“港口方向的戒备太过森严,因此无法查探虚实,不过我认为,五万之数肯定是诈称,顶天也就两三万人。”
“两三万也不少了啊!得用多少船才运得过来?宋人这手笔也太惊人了吧!”
一众权贵面面相觑,毕竟占城举国都可能凑不出这么庞大的远洋运力。
褚古摩达面无表情,“宋人船大而多,海运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大家应该还记得,前些日子宋国燕王率领一支庞大的船队抵达了琼州,很显然,这支船队现在来了占城,也就是说,燕王也来了。”
这个消息犹如惊雷炸响,引得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他不是宋国皇储吗?怎么敢轻出国境,也太大胆了吧……”
“据闻,这个燕王一向离经叛道,胆大妄为,而且手段狠辣强硬……”
“那他带了这么多兵马到占城,肯定不怀好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估摸,是海路的事让他坐不住了。”
“呵……堂堂一个大国皇子,居然为几个商贾大动干戈,有失身份……”
“他也太过狂妄了吧,凭这么点兵马就敢对咱们占城动手!?”
然后大主祭敲了敲案台,“都别吵了,先把收集到的消息听完。”
等安静下来后,褚古摩达继续通报,“宋军的先锋是一支两千上下的全骑兵,兵甲堪称奢华…仅凭威势,就逼降了东门外的释军,接着又连占其南西北三营……随后,又以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