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把那小子抓了!”远处闹哄哄走来一群人,“那个扫把星,去年说溃堤就溃堤了,今年又不知发了什么疯说要闹瘟疫,这张乌鸦嘴就没说过一句好话!”
月龙吟慌忙护住少年,少年挣扎着又反身护着月龙吟。
“今年就是献祭河神也没用了,这瘟疫要真来了得死多少人!还是把这小子先除了以绝后患!”
“是啊村长,以绝后患!”旁人不住地应和着。
“村长!”月龙吟跪倒在地,“阿阙还小,他不懂事,请你不要怪罪,这些都是天注定的,他随口胡说,不过是碰巧而已,求求你们,放过他吧…”月龙吟泪流满面,右眼的布完全浸透了,但流下来的却是血。
“哎呀,你就别再护着他啦,”村长说道,“你瞧你,本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家,长得跟天仙似的,叫你嫁给我那儿子那是看得起你,你偏要跟这扫把星在一块儿,你看现在倒好,牛二家的一镰刀没劈死这个小畜生倒叫你挡了,脸也毁了眼睛也瞎了,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帮着他?”
“是啊是啊,啧啧,真可惜。”一旁的村民窃窃私语。
“村长,要打要罚我都愿意,我求你,别让小吟去献祭,她已经够可怜了,而且我说过,那河里根本没有河神!堤坝冲垮是因为原本就偷工减料…”
月龙吟一把捂住少年的嘴!
“我愿意做河神的新娘!”月龙吟讨好地笑着,“这是我的福分。”
“嘿!这小兔崽子!来人!绑了!”
一群村民一拥而上,拿着麻绳把少年五花大绑,“先绑到宗祠去,让族老定夺。”
“阿阙…”月龙吟跑上去抱住他,“求求你们,我到了河底会跟河神说的,这里不会有瘟疫!我保证!河神会保这一方平安!世世代代平安!村长!放了他吧!求求你!”
“现在还有你说话的份!”村长一脚踹开月龙吟,微微示意了一下,带着一帮村民走了。
留下几个村里的混混,衣衫褴褛,一脸险恶的淫笑。
“小吟,你说你拒绝了村长会有什么后果?”
“……”月龙吟慌了神。
“你本就是村里捡回来养大的孤儿,村长家不嫌弃你来历不明就不错了,你还装什么清高?”
“呵,跟她废什么话,都毁了容了,村长家的大儿子还看不上呢。”
“可不,又瞎又丑,倒便宜我们了,哎,可惜呀,身子没伤就好。”
“你们做什么?不是要我献祭给河神吗?要是我…河神会发怒的!村里再也不会太平了!”月龙吟后退着吼道。
“啧啧,你觉得河神会要你吗?咱们村要是真的用你来献祭,那不是摆明了要惹怒河神吗?”
“没错,原定的姑娘是没你水灵,但人家至少全须全尾,你这样子怎么可能用你?”
“是啊,听说另一只眼睛也快瞎了,活着也是受罪,族老说了,不用你献祭了。”
“……”
少年被压到宗祠,形同枯槁的族老着一身黑布衫微眯着眼抽着烟袋,吐出几个烟圈。
他挥了挥手并退了村民,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俯视着他。
“沈阙,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少年抬起头怒目而视。
“十七了,时间过得真快呀,”族老的脸皱巴得像一张浸透了水又风干的黄纸皱皱巴巴根本分不清表情,“你出生在这个村子却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你爹娘都相继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走?”
沈阙咬着牙,他不走就是为了报答村里收留的恩情,他从小就有先天之能,可预知吉凶,观人寿元。
“我走!我现在就走!”可这些年他看透了一切,原来他不懂,或许只是因为他说出的预警都是些不好的话,所有人都怕他,除了同样身世凄苦的小吟。
“晚了,你说说,明年的瘟疫村里会死多少人?”族老缓缓走到他身边,像一具吊起来的死尸脸色发黑。
沈阙知道,他就是第一个死的。
没错,他能看,但是改变不了什么,所谓的预警,不过是让人们知道以后早作打算,少些遗憾罢了。
一切皆由天定,寿元几何岂能随意改变。
“全都会死!”沈阙咬着牙,“瘟疫带不走所有人,但洪水会!”
“……”族老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笑着又咳嗽起来,咳完又笑了,放声大笑,但笑声如此之难听,像是乌鸦的叫声一般。
“好,好好好,”族老握着烟杆的手垂下,接着猝不及防地挥在沈阙的头上,鲜血直流。
“那就等明年看看,你说的灵不灵,若是真灵验了,你就留不得了,好自为之吧。”
“族老!这河里是没有真神的呀!别再献祭新娘了!没用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