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先生,这人好奇怪,花了这么多钱,喝了一下午的茶,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真的丢了东西吗我看他一点也不着急啊…”六层的阁楼上,年纪不大的漂亮侍女握着一把金叶子,倚在窗边,看着楼下渐渐远去的陈开三人,疑惑问道。被称为解先生的中年文士袖手而立,眼睛亦望向下方:“如果换做我是他,我也差不多会问这些。”“为什么啊”解先生微微有些无奈地笑笑,新来的这丫头很可人,他本起了培养的心思,现在看来,只能作罢了,但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他问的那些事,看起来乱七八糟,但与他找东西,都有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关联。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钱!”“我怎么看他像大手大脚的二世祖呢”漂亮侍女撇撇嘴,不以为然到:“不是说原西苦蛮之地,西王府有公无私,一年的用度,甚至不如一个三流世家。我看这位世子殿下怕是想千金搏美人一笑,我听到他进门前还跟那位小妹妹吹嘘,东西是丢不了的,如果真是那两位神偷出手,他怎么找的回来!”他们当然都能看的出来,丢东西的正主是罗丁儿,并非陈开。“不好说。”陈开几人已经走远,解先生回到桌案,恢复了相对严肃正式的口吻,安排到:“立即向高舵主和总阁禀报:与西王府世子同行的姑娘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两人之间或有私情,另外,北摘星和南空空其中,极有可能有人到了杭州。”“是!”正事不似闲聊,漂亮侍女不敢马虎,认真应下前去安排。千机阁出来,已经是傍晚,陈开一边走一边思索,气氛显得有些沉默,罗丁儿也默默跟着,不好意思打扰他,一次几十万两白银的花费,已经让她这个小县城的首富千金咋舌,虽然她知道陈开大概是那种不缺钱的人。她实在是没想到千机阁的消息这么贵,结算时,她想要劝阻的,但消息生意不比其他,没有退货毁约可能,另外她也清晰地记得,娘娘临去前,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抓着玉佩,久久不能闭目的样子,足见娘娘是多么看重这块传给她的玉佩。如此,她便只能在淡淡忧伤、内疚,和一些莫名的甜蜜交织的复杂心情中,默默跟着陈开,倒是显得不如往日那般活泼。安静的有些不适应,陈开停止了思考,回头看了一眼罗丁儿,见她样子,只以为她还在着急自己丢的东西,便打消了直接留白居从长计议的念头,往杭州城西南门的方向而去。西南门外,是一片极为混乱的城郊区,多是江湖客、行脚商、地皮混混一类的人,类似于石牛县的行市街一片。只是杭州作为六朝古都,这三不管的混乱地,自然不能像小小的石牛县那样,仅有一两条街市。“我们这是去哪啊”出了城,罗丁儿忍不住问道。“鬼市。”“什…什么”逐渐阴暗混乱的环境,加上陈开淡淡的话语,罗丁儿忍不住打了个颤,不自觉靠近陈开一些。“鬼市,叫的厉害,其实也就是黑市,只不过普通百姓和正经人家很少接触,加上这些人为了增加威慑力,所以才叫做鬼市。”陈开看着有些胆小害怕的罗丁儿,以随意的口吻介绍到:“一般来说,每个地方都有,鬼市也通常是不义之财,来路不正经的货物流通的地方,因为这样的性质,他们也会掌握一些特别的消息,所以我们去碰碰运气。”“好吧,难怪你下午临走的时候,忽然跟那位解先生问起这些。”陈开说的简单,但这个存在非常之力时代的法外之地,黑暗里的肮脏和血腥恐怕不足以言语形容。江湖上也流传着一句老话:鬼市之所以叫做鬼市,是因为里面只有人精和人渣,这两类身上,人该有的东西,已经太少太少。陈开之所以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也带着罗丁儿,当然是因为不放心,他到现在还不能确定,有人偷罗丁儿玉佩的事,到底是刻意谋划还是偶然兴起,将人带在身边当然更稳妥一些。三人穿过破落的城郊村,来到一个小小的渡口,岸边有几条简陋的渔船,陈开随便选了一条,抓住罗丁儿手腕,带她跳了上去。陈重紧紧跟上,同时扔给撑船的一粒碎银,冷厉而简单地开口:“去街市,敢带老子瞎逛,就让你成真的水鬼!”对外被称为水鬼的艄公见是懂行道的硬主儿,便点头收起一些心思,认真撑船。鬼市里,黑赌坊、黑窑子一类不计其数,上船如果不说清楚,很可能会被带到这些地方,尤其是像陈开这种,看起来比较正经的江湖雏儿,往往忍不住诱惑,入了套,水鬼当然也能从中分润不少好处。陈重当然不担心自家少主会经不住这点诱惑,但也不能浪费时间,再说少主带着罗姑娘,被黑了心的水鬼带去不该去的场合,难免影响形象。小船轻晃着前进,船上无灯,水中无月,小小河道弯弯绕绕,两侧全是茂盛的水草,逼仄压抑,晦暗难明。许久之后,小船穿过一座衰败的坍塌了半边石桥洞,就势停在桥底。三人下船,拾阶而上,步入鬼市。罗丁儿一手抓着陈开宽大的袖子,一边好奇地向四周观望,粗略看去,这里几乎和杭州城的街市没有太大的区别,屋舍林立,灯明火耀,摊贩聚集,人来人往。但很快她就发现,这里跟城里寻常街市大不一样看,店铺大多没有门头招牌,没有殷勤的小二,商贩摊位上的东西稀奇古怪,而且从不哟呵,见到有人走过,也只是斜你一眼,完全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市面上的人也大多奇妆异服,更有不少直接坦胸露乳,脸上也不是寻常市民那种或忙碌、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