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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脚走路的苏幼宁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停下脚步,楚煜声音不似从前那般冷漠,反倒愠怒中带着一丝关心。
苏幼宁抿唇后缓缓转身,双眸清澈却带着一丝担忧,语气也轻柔极了。
“殿下可觉得好些了?”
楚煜未开口,却已经缓缓撑起身子,将手放在软枕之下把侧脸撑了起来。
“您不能这样,会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再次流血的。”
话里满是焦急,苏幼宁再一次光脚奔过去,伸手就去拉楚煜的手,想让他乖乖躺着。
“别动。”
楚煜一声低喝,苏幼宁下意识听话地将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似乎很满意苏幼宁这样听话,楚煜勾唇一笑,似嘲讽。
“本殿的伤本殿自己清楚,这双腿早就废了不能动,若再这样趴着,倒不如一死了之。”
苏幼宁心尖一颤,微微垂眸盯着自己圆润的脚趾头,片刻后才瓮声瓮气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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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宁多谢殿下相救。”
楚煜沉默半晌,才冷哼一声,淡淡道。
“今日到是学乖了,不说那些没用的话了。”
想起昨夜她对楚煜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都要和离了还救她做什么!
苏幼宁就懊悔不已。
正当苏幼宁不知如何面对他时,延禧殿里的婢女将鞋子提了过来,跪下来替苏幼宁把鞋穿上。
此刻,苏幼宁才回过神,她刚睡醒头发披散着,身上也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苏幼宁,还不更衣梳洗等着本殿替你做?”
楚煜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昔的冷漠。
苏幼宁脸红不已,可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敢看此时楚煜到底是以何种姿态说出了这样的话。
婢女身子一震,连忙起身唤人进来替苏幼宁更衣梳洗,深怕慢了一步惹怒殿中的这位主子爷。
换上常服的苏幼宁终于自在些了。
“王妃,早膳是一早就备下了,此刻有些凉了,奴婢去替您热一热。”
苏幼宁实在没心情也没胃口,冲着婢女摆了摆手。
“不必麻烦了,将这些都撤下去,我不饿。”
话音落,苏幼宁撩开珠帘轻手轻脚走到楚煜榻边,发现他又闭上了眼。
伸手探了探楚煜额头,温度正常,苏幼宁这才在榻边坐了下来。
昨夜她一边照顾楚煜一边琢磨治疗的法子,好在及时给楚煜的伤口泼冷水冷却了温度,才让被烧坏的表面高温没有延伸到皮肤里层,伤口确实骇人,不过是因为连着锦袍一起烧掉时烫掉了表面的皮肤。
这样的伤势若是旁的太医来治疗,确实需要一月有余才有结痂的可能,不过苏幼宁出手就不一样了。
无量大师给了她一本内里黄经,虽说讲的是五脏六腑的事,但也顺带写了些受了外伤的根治之法,只是如今身在延禧殿,内里黄经在煜王府,书中的药方苏幼宁也记得不太清楚。
可楚煜眼下是万万动不得的,泽兰.倒是可以帮她跑一趟。
想到这里,苏幼宁又摇了摇头,暗暗想着泽兰不能离开楚煜。
在这深宫之中,有陆皇后、令贵妃、万桂全这样一些藏在暗处根本无法预知的危险存在,她不能保证自己能护他周全,但是若泽兰在,伤成这样的楚煜才有一分安全。
思来想去,也只有她出宫一趟将医书取来了。
看着榻上楚煜微皱着眉的睡颜,苏幼宁有一瞬的恍惚。
前一日,两人才说好和离之事,她万万没料到楚煜会这般拼了命的救她!
一再回想当时的画面,她奔向楚煜时,他所在的位置若是不动是伤不到他的,为了救她楚煜此刻才会躺在这里。
一路走来两人的纠缠与折磨,苏幼宁心中滋味繁杂。
这一世,她不愿与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纠葛,她的心意已经全都付出给了另一个人可却没得到一丝回应,人都是会累的,所以她給不起了!
至于何人想要她的命,苏幼宁也不必过多猜想了。
昨日才去彩月阁替哲妃瞧过病,就被陆皇后召进坤宁殿,晚上宫宴时便有人蓄意谋害,也无非两种结果。
一,便是陆皇后不相信她昨日的说辞,想要阻止她替哲妃治病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死。
二,便是有人借着陆皇后举办宫宴之事,想要顺便解决她的仇人也就是自己,以便将责任推卸到陆皇后身上。
说来说去无非是后宫中那两人玩弄别人、报复对方的把戏而已。
“咚咚咚!”
厢房门被敲响。
苏幼宁调整情绪,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