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只身来到王宫大殿之上,扫了两旁神色各异的满朝文武一眼,抬头望向王座之上面容威严的雍王,躬身参拜:“微臣,参见大王……”
雍王看着下方参拜的杨义并没有让他平身,而是质问道:“你可知罪……”
杨义抬头看着雍王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回道:“微臣,不知……”
雍王眉头一挑冷声道:“言官参你,收受葫芦谷匪首重金贿赂,为匪众亲眷求情免罪并妥善安置,可有此事……”
杨义平静地答道:“微臣冤枉,从未曾受过其分毫金银贿赂,只念百战余生老兵之困苦而走上歧途,怜悯其亲眷被无辜连累而大义为之,至于是否妥善安置微臣尚且不知……”
一名言官出班怒斥道:“大胆……竟敢当面欺君……”随即向着雍王躬身一拜,接着道:“启禀大王,葫芦谷匪众亲眷现安居于平原伯封地内,且每家每户均有新建房屋和数亩良田,这些买房置地的钱从何而来?”
雍王闻言看向杨义,问道:“你来说说,他们这些买房置地的钱从何而来?”
杨义诧异地看了那名言官一眼,满脸疑惑地看着雍王回道:“若不是听到这位大人述说,微臣还不知那些匪众亲眷现况如何,至于那些钱从何而来微臣确实不知……”
他虽与这平原伯素不相识,但也能猜到这必是大王子所托之人,那么钱也必然是大王子暗中所赠,不由对大王子雍权的才德心生敬佩……
那名言官继续怒斥道:“逆贼,还敢狡辩,这王城之内谁不知你长跪大殿前三日夜为匪贼亲眷求情,若不是你暗中送去钱财,平原伯与他们素无瓜葛,岂会大张旗鼓为其新建房舍划分良田……”
杨义听完他的话有些不耐烦了,对雍王说道:“大王,平原伯为何那番行事微臣不知,但这位大人利用微臣恻隐之心为匪众亲眷求情,无凭无据无故攀扯微臣,还请大王明断……”
那名言官向雍王禀道:“大王,他与此事牵连甚深,嫌疑最大,可让其与平原伯当面对质……”
雍王点了点头,说道:“传平原伯上殿……”
一名年约五十身穿朝服之人缓步走进大殿,向着大殿正中的雍王躬身一拜,道:“臣,平原伯李征,参见吾王……”
雍王微微抬手,道:“平身……”
“谢大王……”李征恭敬道。
雍王指着杨义问道:“你可识得身旁此人”?
李征看了杨义一眼,回道:“不识……”
雍王转眼看向那名言官,他赶忙向李征一拜,说道:“平原伯不识得此人,何故为他花费大量钱财安置匪贼亲眷……”
李征思量片刻答道:“此人我的确不识,安置那些平民的钱财是另有其人所赠……”
那名言官急忙追问道:“是谁……”
杨义心头一紧,这平原伯不会把大王子供出来吧?
李征郑重说道:“送钱托我安置平民的人,乃是武安侯……”他受人之托光明正大地办事,并不想卷入朝堂斗争,于是干脆地把托付之人说了出来。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疑惑地把目光投向朝班当中一人身上,那人面对所有人投来的目光,缓缓整了整衣冠,出班拜道:“启禀大王,确实是臣送钱托平原伯办事……”
雍王看着他诧异地问道:“武安侯,你何故如此行事”?
武安侯祁隆恭敬答道:“启奏大王,臣曾掌管过老兵营,常勇等人也曾是臣的部下,只因臣不想被牵连故对他们的事不曾过问,当臣见到有大好前途的年轻甘愿冒大不韪为他们求情,臣心中颇感汗颜,事过之后为安臣愧疚之心,方从自家拿出钱来托平原伯安置那些老兵亲眷……”
武安侯一开口便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他的确曾掌管过老兵营,而且他还属于中立派,和谁都没有过从甚密,于是他的这番话可信度极高。
雍王感叹一声,说:“武安侯,善也……”
那名言官面色潮红激动地说道:“武安侯可不要替人定罪啊……”
祁隆转头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你是在质疑本侯,欺君吗……”
那名言官极力辩驳:“明明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雍王呵斥声打断,“够了,日后再参奏他人时先掌握些真凭实据,不要再这般捕风捉影……”
散朝后,杨义在途中遇到武安侯,上前一步恭敬拜道:“多谢武安侯,此番善举……”
祁隆瞥了杨义一眼,淡然说道:“我与你素无瓜葛,谢我何故?我又不是为了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杨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这一直坚定立场的中立派,为何会把此事全揽在自己身上,莫非他是大王子雍政暗中扶持的人。
但不管怎样,出门前司空浩瀚郑重交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