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第一次站在山丘顶的那个古老祭坛前时,看见斯蒂芬尼娅曾久久的眺望着城市边缘之外的阿赖斯荒原。
如若我或她是画家,或者是一位造访那里的诗人,在看到那般神秘的苍凉之后,一定会灵感大发,创作出一些新的作品。
但很不巧,我也好,她也罢,对那般的苍凉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尤其是站在我身边的斯蒂芬尼娅,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原本就深远的目光直直的刺入了地平线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会看向无垠荒原的远方,或许是这片连接着寒冷北境的地方,有太多让她沉思的东西。那些无休无止的,游荡在那里的诅咒,以及原住民在闭塞的繁衍中,随着他们的信仰一般的堕落成一副可憎的模样。
已经许久没有外人造访的村庄回荡着一阵发动机的声音。
死气沉沉的,只有一些令人反感的鸟类发出阵阵沙哑的叫声,似乎那声音就是对访客最大的欢迎。
往里的道路被一些脏兮兮的雪抹的泥泞不堪,所以早在村口,她便远远的把车停下来了。
凛冽的北风将她的头发吹开,露出了与雪一样冰冷的,苍白的皮肤。
没有任何人在村子里活动,每间屋子的大门都紧闭着,但她知道,在那些歪斜破旧的房子里,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顺着大路向村内走,破败的老房子在风中微微的战栗,发出轻轻的吱吱声。
唯独没有一丝人的气息,只有微微冒着青烟的烟囱。
在这个位于边缘地区的村子里,居住着的,大多是那些古老的原住民,以及在一些可怕的近亲繁衍里诞生的后裔。
整个村子都显得极为原始,呼应着阿赖斯荒原的苍凉,在这样一个后工业的文明时代,那里依旧保持着19或20世纪早期时,那种复杂而古老的木制结构屋子,在这么长时间的风霜侵蚀下,所有的建筑都表现出了一种令人感到阴森的暗黑色。
这里的人们并不好客,甚至对于这位外来的访客,所有人都想要避而远之。
或许,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吧。
天色渐晚,日落带来的不安开始在整个村子里弥漫开来,这也使得那种不好客的大门紧闭感愈发的深重。
村子里,有一个老旧的旅馆,那里是为数不多的,有兴趣接待外人的地方,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来这种地方的外人肯定多少有点来头。
旅店的壁炉咔咔的响着,一旁的柜台里,坐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
在北风的呼啸中,他听见旅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欢迎光临······”
他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准备打量着不速的客人。
是一个身着棉袄的金发女人,没有带着行李,只是空着手,神情自若的走进了旅店。
从旅店里溢出的温暖让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呼,真是冷死了······”
男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稍事的打量了一下这位让他感到有些异样的女人。
“这位客人,是要住店吗?”
女人笑了笑答道。
“看起来,我也别无选择了呢。”
“我能冒昧问一句吗,女士,你一个人这么大老晚的空着手跑到这里,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旅客对吗?”
“哦,很奇怪?”
“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客人来过了,今天看见你,确实挺意外。”
“是吗?”
女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没有再过问什么。
旅店老板将她领到了楼上,那种复式的木制楼房嘎嘎作响,从各式各样的缝隙里散发出木头腐败的味道。
“这是你的房间,女士。”
老板旅舍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只会出现在上个世纪老电影里的旅店房间。
“谢谢你,这里能吃东西吗?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只有炖菜,你要是饿的话,过一会我叫你。”
女人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一天的旅途,疲惫的感觉不住的袭来,但很快,她还是不敢松懈的警惕了起来。
太阳已经下山了,夜色在这个充斥着不详的村庄里肆无忌惮的散播着邪恶的气息。
虽然看得见许多亮着昏黄灯光的屋子,但是还是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嘎吱,嘎吱。
依旧是木板发出的声音,但并不是从她的房间发出的。
她点燃了一支烟,静静的抽了起来,不时还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女士,晚饭准备好了。”
老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于是,她离开了房间,走到了楼下的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