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目暮警部带着其他人走访调查,留下松田阵平和“监视”他的佐藤美和子。
“所以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陪你啊。”佐藤警官把一杯热咖啡拍在某个嫌疑人面前。
“谁让我是嫌疑人呢?”某卷毛很不客气地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看起来比待在家里还自在。
“……真不知道白鸟警部怎么想的。”佐藤美和子给自己也冲了杯咖啡,“明明前几天你才冒着生命危险去拆除炸弹。”
“谁知道,”松田阵平努努嘴,“不过你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吗?我自己都觉得嫌疑很大。”
“你说,如果真的是我干的,你会怎么样?”他状似开玩笑般提起这个话题。
“哈?”佐藤美和子半月眼,“当然是按法律处理啊。不过鉴于你的行为应该会酌情处理吧。”
“真无情啊,一点包庇的想法都没有?”松田阵平双手交叉,笑着支撑住下巴和她对视。
“哈?”佐藤美和子严肃起来,“我说,不会真是你干的……”
“叮铃铃——”
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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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电话最近的警员接起电话。
“又是小巷子里尸首分离的男尸,手法相同的重复作案?”
“断首处和上一个案子几乎完全一致,可以初步判断是连环案件。”他放下电话,告知这边的两人。
“你这家伙,别乱吓人。”佐藤美和子松了口气,这么一来,松田警官就没有嫌疑了。
她心里还是不希望松田阵平受到这种被监视的待遇——虽然这家伙看起来比待在自己家里还自在。
“我们也去调查。”她拿起沙发上的汽车钥匙,松田阵平单手插兜跟在她后面。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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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阵平是会一直踩油门的人啊。」
「可能是因为我老爸开的汽车店倒闭的缘故吧,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我保证,伤心的大西红柿会平安无事的。」
「松田警官打算自己一个人牺牲,孤零零地迎接死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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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
抱着炸弹一跃而下的未成年和殉职的hagi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荡。
松田阵平很清楚自己出现了幻听——这很可能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的前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目送那个身影抱着炸弹往下跳的时候,而自己却只能被困在摩天轮上,什么也做不到的时候吧?
也可能在更早的时候,早在萩因为他的原因加入爆物处、然后殉职的时候。
未能说出口的愧疚与遗憾牢牢地在他心中扎根,四年的时间滋养让这颗种子枝繁叶茂。
他这几年一直坚持向萩原发短信,尽管无论发出多少信息,也不可能得到一条回应。
那些过往和现世的回忆一涌而上,几乎要将他溺毙,他却为之欣喜。
他的心里藏着无数的“如果”与“可能”,在这一点上,失去父亲的佐藤警官和他非常能共鸣。
他们都是不想忘却的人。
「如果连我都忘了,那hagi就真的死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被困在三年前那场爆炸里,满心都是为发小报仇的执念,寸步不得前行。
直到那个背影从他眼前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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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佐藤警官身后,松田阵平被保持着一贯漫不经心,熟练地分辨出幻听和现实里的那些嘈杂噪音,勉力维持着正常生活。
他伪装得很好,这几天完全没有人发现他居然已经出现幻听的症状。
「只是……」
松田阵平垂下眼皮。
已经失去发小的警官不想再失去更多。
他之前的四年里,像是在没有出口的迷宫里兜兜转转,始终找不到出口。
但或许,出口就在他眼前。
是时候向前迈出一步了。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收养了一个会为他牺牲的孩子,并且还欠下一条命。
家里还有一只活泼的布偶猫,有着和hagi非常相似的漂亮紫色下垂眼,非常喜欢卖萌撒娇。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监护人可没办法照顾好这两个问题儿童。
「决定了。」
他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上推了推墨镜,半透明镜片后的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
既然下定了决心,他就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力量。
他始终是那个只会踩油门的松田阵平。
哪怕这会让他坠入深渊。
「让我成为你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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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前。
“gin。”
上北幻穿着毛茸茸的熊猫外套,长发随意地绑成一束低马尾披在身后。
拜托系统捏好的人偶穿着斯米诺的制服,戴着一张遮住下半脸的半镂空面具,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这就是上北幻想出的方法——只要抓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