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镇外,相距很远的哨塔,喧闹已归于宁静,李梦坐在红身旁,没有再说过话,他的目光远远的眺望着断崖,凝视着那高大的城墙。
“快了,马上就能回去了......”李梦默默的想着。
.......
与老远的哨塔废墟相比,断崖这边确实截然不同的光景。
断崖镇,这里依旧是秩序井然的,陆陆续续的来避风的咸水鱼们汇进断崖,让平时有些冷清的断崖变得热闹非凡。
杜卡喜欢这样的时间,因为听说城墙里头几乎天天都是这般热闹的,所以他喜欢这段时间,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能让他能感觉自己离着这片隔着高大冰冷的城墙的大地,近了些,能让他感到人味,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乌鸦,秃鹫,荒地,枯树。
杜卡忘情的在街道上奔跑,路上,有咸水鱼与他讨好的打着招呼,尽管他知道这是不怀好意的,但他仍笑着回应了。
因为这才是生活啊,生活不应如往日一般一成不变的,也不应是活在父亲的保护下的,身边的人,不能总是好的,也应当有坏的,只有这样,生活才是现实的,自己也才能是真实的,他不喜欢断崖的居民,虽然他们都对自己很好,但他总觉得他们都是因为父亲,所以才对他好,好到哪怕他拉长了脸,恶语相加,他们也依旧笑脸相迎。
这两天,他都是开心的,因为常常有人担忧的劝他少接近那些咸水鱼,他偏偏不听,他觉得这都是父亲的意思,尽管父亲什么都没说,但一定,一定是父亲授意的,每每这段时间,他才能体会到忤逆父亲的意愿,活出自己的样子的感觉,那是一种畅快的感觉。
他的眉毛飞扬着,再过几天?一个星期?总之马上,就要开城收盐了,他也总算又能瞧一瞧城内的风景了,苍翠修长的绿树,长着嫩草,湍着的大河,远处的高山,白色的墙,有斜顶的房子,一眼望去,万物存于地,现于眼。徐徐展开的画卷,仅仅只是显露出一角,那万里江山中的毫厘之地,就已经令他着迷其中了。
只是与杜卡相比,身为父亲和镇长的杜海,却皱着眉头,他疾步走向军队驻扎处,正好碰见了奔跑过来的杜卡,似乎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一般,杜卡脚步不停,飞快的前冲。
杜海摇了摇头,担忧着,只是他担心的,似乎并不是杜卡。
他望着远处,尽管离得很远,没有声音传来,但他知道,塔倒了,立的像一颗枯树一般的黑塔,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来。
一直被他约束在这儿的萨卡消失了,一直以来被他约束着,减少外出的萨卡,这只驻扎军明面上头领,就这么擅自离开了。
他这些天一直在反复请求让他去沿海,但他拒绝了。
他知道萨卡的手段,十几年前,孟家的领地,当时主张新政的孟家,声名高涨,但自那一天以后,便再无动静了,一千多口人,不管老少尊卑,全都,全都死在了那儿,那混蛋,据说一个人,便杀了三百多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同时也是当今皇帝最忠实的狗。
然而就在前些年,他突然离开了城内,来到了他这,他改头换面,变得平易近人,善良老实,但那只是表象,他仍是他,只是照着他主人的意思,来这边监视自己,只是想要博取自己的信任,所以才是这副模样。
索性他们没有上当,他约束着萨卡,他便只是沉闷的回应了自己了,尽管他对杜卡仍是那样,但他知道,萨卡不敢那么做,他便没有表示什么。
平静的生活让他心安,他不愿意萨卡再整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违背他意愿的事情,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自信,但他担心这其中的阴谋,会伤到其他的人,尤其是杜卡。
应该因为皇帝的命令,这些年,萨卡尽管极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服从着他。
但此刻,萨卡离去了,在他命令了他以后,听村口的人说,不久前,有队狼狈回来的哨兵,萨卡带着他们去了哨塔的方向。
他望着远方的哨塔,那些在哨塔里的练气师,都是直属与皇帝的,便是他也命令不得,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看管着沿海的囚犯们,故而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目前仍是不得而知。
萨卡和他们有情报交流,自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但他不与自己说。
他不与自己说,自己便不能放行,因为他不愿意沿海也血流成河,况且他也相信那些练气师的能力,他们这些年的治理下,沿海虽然处在高压状态,却一直没有出过事,他担心萨卡去了那边,会克制不住本性,会打破平衡。
囚犯会被萨卡随意的杀完,虽然难以置信,但这就是凡人与练气师的实力的差距。
那条嗅着血,就发疯的疯狗究竟嗅到了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穿过军营,来到了主楼的顶楼,他要去见一见那个真正的领头人。
他走上楼,望着那个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