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耸立,绿植茂密,细风一波接一波的滚动,不知今夕何年。
在这片茂盛的绿林中,有着这样一座不同寻常的道观。
泥泞小道被杂草覆盖一路向下,腐朽败坏的气息围绕,能把道观建在这种地方,不知道观的主人是作何感想。
有大片树冠遮挡,常年不见阳光,宫殿内异常潮湿阴暗,各个角落长满了青苔。
除此之外,还有它的主殿,不同于平常道观供奉的天尊神像,它只有一张纸和一支笔。
混乱不堪的供奉台,毛笔掉落在地,宣纸潦草的字迹还透露着幽光闪烁。
似乎是想从宣纸内......爬出来!
镇!!!
......
......
“滴答”“滴答”“滴答”......
山坳洞窟中,照常阴暗潮湿,岩上石乳沿着刺尖向下滴落,水花阵阵激荡。
最深处的石台上,模糊不清的身影屈膝盘坐,五心朝天。
他面孔狰狞,牙关紧咬,额头冷汗直冒,身体颤抖不已,种种因素都在表示着他的痛苦。
特别是身影的体表处,正如道观里的宣纸一样,吐露着幽光。
幽光扭曲,宛如一只只手臂在他体内疯狂的往外突,誓要突破囚笼。
常人见此场景,怕是会感到一阵头昏眼花,恶心至极。
汗水沿着他的脸颊一路下滑,从下巴处点点掉下,这样的状态在身影身上已经持续很久了。
不知时间岁月,漫长的挣扎,有那么一刻,他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
“呵呵呵.....”身影的嘴角莫名上扬发出诡笑。
没有持续多久,他反应过来后马上压下扭曲的心灵,脸上再次恢复呆滞,嘴里喃喃自语。
“好像......要疯了”话语间,他无神的双目有了少许变化。
对于他来说死亡其实并不可怕,现在浑浑噩噩的状态跟死了有何区别,只是内心还有些许遗憾罢了。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那位的疯狂状态,也清楚自己或许命不久矣。
他能做的事情,不多了。
提起精神在心里几番思索,忽然,他长呼出一口气。
“就当是对这些年来生活的补偿吧。”身影嘴里叹息道。
被那位折磨了这么多年,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比他更清楚那位的恐怖了。
以那位的诡异程度,如果就此放任不管,那对于外界而言......将会是一场无解的噩梦!
望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影眼中闪过少许眷念与不舍。
“世上来一糟,却没出去见过外面精彩的世界,可惜了.......”
“终究只是南柯一梦!”
转头一想,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做个默默无名的英雄......好像也不错,谁说站在光里才是英雄?”
身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的站起身来,只是脚下发软无法受力“咚!”的一声从石台摔落下去,一阵头昏眼花。
他的身体已经太久没有活动过了,萎缩的肌肉和僵硬的关节都无法做出支撑他完成起身动作。
倒在凹凸不平的岩石地上,身影脸上尽显苦涩。
“想帅一点死都做不到,这什么世道啊!”
他右手握拳锤了捶地,不再挣扎,这样的死去对于他来说,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解脱呢。
调动体内幽暗力量,身影手上幽光浮现,它有意识似的自主吐纳,一道光芒轰在地面。
光线层层扭曲,岩石地面变成了一个诡异幽暗的洞口,洞环不规则叠动让其像一个小型黑洞。
身影毫无抵抗的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道观供奉台上,宣纸中那个字迹丑陋的《镇》字也随之一起消失不见。
......
......
......
......
......
清晨,乃万物复苏之际,悦耳的鸟鸣声回荡在大山间,让人心灵升华、沉醉。
“师傅!”
院内小女孩的大声叫嚷将歌声欢愉的鸟儿们全部惊走,而被褥里的羽离此时睡得正香呢,根本没听到,他昨晚才被吵醒一次,现在还是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不断响起,里面却没有丝毫反应,小女孩见没人开门直接一脚踹开,破门而入,走到床旁一把掀开羽离的被褥。
“师傅!我哥哥不见了”她的声音里有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