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瘦!能吃能睡,登山下水,从没觉着累!
码农,老程序猿,好双手键盘码春秋,五十岁仍不知天命。
忽夏天一日半夜、尿憋醒,猛起身,怎么立脚站不稳?!靠,难道血管斑块脱落、中风!
急呼妻唤女快打120!哇呜哇呜到医院,一查,右脑基底节区出血,进icu。
icu里闹哄哄,床挨床,床上都躺着一个人,大都昏迷不醒、不会动。
往来穿梭的是护士和医生
我的主治大夫是个女医生,白净、带个眼镜、好像叫个什么玲。笑眯眯地安慰我和家属:不要怕,出血量不大,建议保守治疗,预计治愈后效果会出奇的好!
接下来几天猛输甘露醇,遵医嘱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说是防止再出血。
小姑娘护士时常在床间走动,大呼小叫:“老骑,尿不尿,老骑,拉不拉?”,旁边另一小护士悄声说:“行,这个还会动!”。
唉,尊严!英雄遭难!
人啊,是蹲着或坐着拉屎的动物,躺着,还真不行。
所以,接下来几天这事儿最痛苦、最难堪!年过半百,却突然怀念起坐着或蹲着进行时那种酣畅淋漓!时常想起这句:一个人如果只能躺着,他会多么渴望站立!
不!坐着都行!
一月后,百般哀求下,白净戴眼镜的玲医生终于同意我可以下床试着站一站。
慢悠悠在家人搀扶下,下床、站立,窗外阳光真灿烂!
试着走几步?有人鼓励。
小心翼翼迈步向前,这左脚怎么踩在棉花上?左腿也变长、地不平,左脚不由自主画个圈,似要绕开障碍物。猛想起,经常在路上见到的脑卒中患者,一手卷缩一脚画圈身子趔趄的偏瘫步态,我心哇凉哇凉,哥我也成了这样,难道后半生我就要这么脚踢四方!
戚戚然躺回床上,突然想到昨天盖着白布拉走的临床,老汉好有福,去天堂,好爽!我想死!刘备活了53、曹操活了56,还有那年轻轻的周郎......五十岁行啦,生无可恋!
可是,怎么死呢?这真是个问题。
右手还好使,赶紧要过手机百度一下,心中又是一阵黯然:林林总总,死的方法好几种,可那种都不轻松。哥我英雄一世、好人半生,最后要自我了断,要死这么难看!不甘、不堪!
家人知道啦赶紧去告诉玲医生,白皙戴眼镜温温柔柔的玲医生风风火火,黑着脸劈头盖脸一同嚷:虾球想,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我再强调:抓紧康复训练、愈后会出奇的好!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去做康复,没准儿真会恢复得很好!
在康复中心,我一下回到五十年前,开始向康复医生小姑娘先学站立。
“你不是说左腿长吗?,先站立、站斜板,把长的站回去!”,小老师教训我。
然后学走路,“跟我学,立正、脚并齐、挺直腰、向前看、先迈左脚、脚后跟着地、右脚跟上、迈右脚、左脚跟......”。一步步我练起啦军训时的正步走,越走越像样。
“走得好,看不出来有毛病!”,周围人都在说,信心在回来。
旁边一老爷子右边瘫痪,正在儿子帮助下练抬手,每抬一次都疼得嗷嗷叫,不愿练,儿子就掐他,逼他坚持,竟也渐渐顺当起来。
据医生说,我是基底节受损导致轻感觉丧失迟滞,手握石头和棉花无异、眼不看不知触物,谓之视力依赖。
帮我做手工训练的小老师,水水灵灵一小姑娘开玩笑说“执子之手子不知、子执我手子不能!”。
我想,要是洪七公在,施展降龙十八掌功夫,必可能打通我的经络。
说起经络,我突然兴趣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