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省s市雁鸣山,朝阳穿过乌云缝隙投射到山顶,陈彪双眼被晃的有些睁不开,于是用手压了压帽檐,低下头继续认真地研究手里的拓印纸,纸上密密麻麻排列着一个个似画非画、似字非字的复杂图案。
陈彪今年刚三十,是个专门搞古代文字和符号研究的文化工作者,长相普通,身高中等,家庭一般,学历尚可,其实在他身上很难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也就是天生的黑脸蛋会给人留下一点印象。
此刻陈彪身前的折叠桌上还放着不少拓印纸,上面的图案跟他手里拿着的几乎是一模一样,陈彪正做的就是找出图案间的细微差异,简单的做一下归纳分类,为以后的深入研究打好基础。
这些怪异的图案都出自陈彪身边在进行发掘的古墓,一个月前这里还是采石场,工人们无意间炸开墓道并上报后,当地考古队立即开始了保护性发掘,结果就发现墓道上下刻满了陈彪手里的这种图案,本地考古队缺乏符号学方面的人才,直接上报协助,然后陈彪就被派过来了。
其实本不该是陈彪来这荒山野岭遭罪的,毕竟已经交完了离职申请,按理就该靠边站了,但主管老郑恨透了陈彪,用手续卡着,非要再折磨陈彪一番。陈彪考虑到简历和离职待遇的问题,加之确实对传来的图样感兴趣,所以没有太多犹豫就来了。
不怪老郑恨陈彪,陈彪平日里就是个不合群的人,按“群众”的评价就是读书读傻了,脑袋生锈不转弯,而且脾气还不好,深度契合名字里的彪字。
例如开会提意见环节,大多数人是蜻蜓点水,捡鸡毛蒜皮的说,个别人会嗔怪领导们加班太辛苦,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陈彪站起来洋洋洒洒提十多个意见,从食堂菜品和价格不符开始说起,以工作安排不合理结束;再例如某次迎新招待,陈彪觉得新来的女同事被灌得太多,挡酒不成就愤然离席。
类似这样破坏祥和气氛的事,陈彪干了不少,不少同事暗地里都叫他“彪哥”。
陈彪刚来这的时候,心里还是带点气的,不过现在他特别感激前食堂负责人老郑,陈彪把特殊图案的照片发给很多专家考证,现在大家的看法都比较一致,首先确定这种类型的图案是首次现世,其次这图案不像是简单的图画或宗教符号,更像是某种未知的文字,总之比预想的研究价值要高的多,这对热爱符号研究的陈彪来讲,绝对是最佳的奖励。
“陈哥,主墓室要开了,一起去看看啊!”一个年轻小伙在营地大门热情的朝陈彪喊道。
“你先去吧,不用等我,我整理一下文件,待会再过去!”陈彪抬起头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就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
刚才喊陈彪的人叫王喆,一个性格开朗乐观的年轻人,也就比陈彪小几岁,小伙子外向、有朝气,又乐意钻研业务,平日里他和陈彪接触最多,两人关系处的也最好,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绝对算得上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其实陈彪和当地考古队的其他同事相处的都不错,这里完全不是他自己单位的那种氛围,大家都专注于工作,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下都习惯直来直去,陈彪在这呆的很舒服,他甚至计划离职后,直接到队里来工作,虽然常年野外,条件艰苦,但心不累。
没过一会,陈彪就把文件都整理好了,就在穿外套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听到发掘现场方向传来刺耳的救人喊声,接着是人群聚集的喧哗声,陈彪心里一惊,知道这是出事了,一下子冲了出去。
主发掘坑距离营地大概几百米远,陈彪气喘吁吁地跑到现场的时候,坑边已经站满了一圈人,大家或蹲或站,神情焦急的看着坑里。
陈彪直接从人墙里找了个间隙,朝下看去,坑里面队长和队医以及其他几个小伙子正忙着救人,被救的恰好是刚才喊陈彪一起过来的王喆。
王喆上身倚靠着坑壁,两腿分开坐在坑底,小腿上明显带着新鲜血迹,不过他神情比较镇定,一脸淡然的看着队医用绷带包裹自己的小腿。
队医绑完绷带,然后又细细检查了一会,最后确认王喆都是外伤,没伤到骨头,大家听到后,都松了一口气,欢呼和问候声打破了刚刚的沉寂,队长这时候才注意到坑边已经站满了人,可能是怕有人掉下来受伤,队长立即命令上面所有人不许围观,立刻回营地等着开会。
队长平日里就很有威信,上面的人立刻就散开了,陈彪本想打听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也只能跟着人流一起往回走,刚走两步就听到队长大喊自己的名字,陈彪以为是要帮忙,又转身回到了坑边,队长这会正忙着指挥下面的人组装担架,看着陈彪过来也没说什么,直接甩手指了指坑边的梯子,陈彪会意,小心地沿着梯子下到了坑底。
陈彪刚才忙着看救人的场面,一直没注意发掘进度,到了坑下才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已经被掀顶的墓道笔直向下延伸到主墓室,陈彪下来的地方正好是最先发掘的地方,王喆和大家则在墓道的另外一边,也是最深的地方,离墓室门口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