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慢吞吞的托着行李走在林荫小道上,他是来开在这里的精神病院实习的。
徐容这个人,你说他幸运,他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他在学校毕业后直接找到了这一份高薪,不幸的也是他找到了这份高薪——这个工作逼疯了不少实习生,在实习还没有结束,就哭天嚎地的回到学校,满嘴嚷嚷什么见了鬼。
鬼不鬼的徐容不怕,他只怕没有钱。
“西南路。。。27号。。。27。。。哦,这里啊。”
徐容推推架在鼻子上的厚重眼镜,停下脚步,注视自己迷路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找到的地址。
徐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院都搞得这么雅致,起码,表面看起来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是精神病院。
铁门漆黑,但是许多不知名的藤蔓缠绕其上,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娇弱的开着,无形中减轻不少冰冷。
铁门内是一栋多层洋房,像是最近重新刷了一遍,颜色介于白与浅绿之间,简洁清新。
在门口张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片小花圃。眼下已经快入秋,可小花圃里的花还在骄傲的开着——玫瑰
徐容有些惊讶,倒不是奇怪玫瑰的花期,而是玫瑰的状态,盛放的快凋谢一般。
“请问,您在这有什么事吗?”
一道慢条斯理的男声打断了徐容发散的思维。徐容转过身去,看清了询问他的人。
眉毛是介于柳叶眉与剑眉之间,锋利的丹凤眼,鼻梁英挺,一对薄唇含笑,面颊棱骨分明,但不过分尖锐,自有流畅线条显出一副君子如玉的气度来。
“我,我是来这里实习的实习生。”徐容不自在的推了推眼镜。
“实,习,生。”唐归山低头一字一顿的念了念,忽的抬头冲徐容露出一个笑,“我知道你,是徐,容。对吧?“
“是的是的。徐徐图之的徐,刻不容缓的容。”徐容连忙说道。
“和我来吧。我是这里的院长,我叫唐归。”唐归山说着,朝徐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后,便转身迈步向一个方向走去。
徐容是路痴,见状也是赶忙跟上,生怕自己又迷路。
唐归山引着徐容到一扇小门后,就直接推门迈步进去,徐容紧随其后,只是在迈步时忍不住触碰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扇小门在自己碰到的一瞬间好像在颤动,就像是--在呼吸一般。
徐容眼帘微垂,闷声不响的跟在唐归山后面,转过长廊。
随着徐容消失在走廊,原本空无一人的小门旁站着一位打着油纸伞的男子。
“他感受到你了,”那男子笑着轻轻的拂过小门上雕刻出来的花纹,那些花纹随着男子的触摸竟是脱离木门板面,朝外舒展开来,如果不是实在不像是平常花草能长出来的颜色,都以为是什么植物依附小门上。
男子笑着,不再触碰小门,转头凝视着徐容消失的方向
要是徐容在这一定会猜测这是给他引路的唐归山的兄弟,只因这位男子分明与之前给他引路的唐归山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位的右眼内眼角下方,和左嘴角斜下方约一指宽的地方各有一粒不足半块米粒大小的红痣。且这一位虽也是有君子如玉,但多几分病气柔弱。
“起雾了。”那男子喃喃着随着雾气越来越浓重,他的身形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大雾将一切吞噬,男子也跟着失踪不见。
只有那柄油纸伞还安静的靠在小门边,诉说着男子曾经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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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跟随者唐归山穿过一间间病房,爬上一层层台阶才到达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徐容就呆住了。
很奇怪,也很不可思议,徐容在心里想着,这些楼层和房间仿佛是时间推进器,越低的楼层越和现代接近,越往上越有时代感,而无疑的最顶层的院长办公室是奇怪的。
要说现代,也现代--瞧瞧那桌子上的电脑和笔记本,还有院长手中的手机。但要说古代,徐容看看四周,什么东西都有--
墙上挂着年代久远的画像,角落里放着几盆老年人品位的花草,还有些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玩具安静的堆放在纸箱中,还有一些香烛和油罐放着。洛可可风格的长裙摆放在玻璃展柜里,一并放置的还有一件灰扑扑的红色嫁衣,只是在楼梯口的鞋柜并没有看到相对应的绣花鞋。带蕾丝的小洋伞和油纸伞还有几把现代的自动伞一起塞在伞桶里。甲骨文的龟壳和古埃及文的文书亲热挤在在书架上,旁边梦幻的放着一本***语录。
徐容默默把那个古今结合的想法扔到一边,这已经不是古今结合的范畴,而是东西大杂烩,现实与奇幻的交融所--这院长办公室的墙上还有一串的银十字架和一大串嚣张的大蒜,理所应当的,大蒜的旁边放着一把道家的桃木剑。
徐容忍不住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