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我,朱祁镇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一身白色孝衣,团团的在锦被下面,小小的人儿看上去可怜之极。而脸色也不好,看上去有惊恐之色。眼皮下面,眼珠子不住的颤抖。嘴唇颤颤乱动,似言语,又似无有愿意。
层层布幔放下来,外面还有铜制的火炉。里面放着精贵的兽炭,这些炭不仅仅耐烧,一块就能支撑一夜,而且没有一点烟火之气。角落处还有一个个铜香炉,看上去颜色稍旧,似乎出炉有数年光景了。只是这香炉造型精致,铜色极好。三足而立,盖着上镶有绿色的宝石,丝丝缕缕清香从香炉之中,冒了出来,似乎有安眠之效。
这香炉下有落款:“大明宣德年制。”
“我是谁?谁是我?”一声细如蚊呐之声传来,却是从这个孩子口中传出。此刻这孩子的脑海深处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
无数断断续续的片段,一一浮出他的脑海之中。
“我儿,来看看朕的大将军。”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说道。只见他一身青衫,但是这衣服质地极高,应该是丝绸。光亮柔顺,仿佛若有光,轻踩丝屡,看上是一个普通读书人,但是身上无一不精致。
他身体稍稍发福,脸型微胖,长长的胡须梳理的整整齐齐的,手中拿着一个圆形型的瓷器,看上像碗,但是却是平底,在这东西下面,有两只拇指大的蟋蟀,彼此嘶鸣,威风凛凛,就好像是两名武林高手对峙一般。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我”一伸手,将这瓷器打翻在地,两只蟋蟀不知道为何遭此大祸,从碎片之中飞跳出来,“我”又用小脚一脚踩上去,其中一只蟋蟀顿时被踩扁了。汁水横流,嘶鸣之声戛然而止。
周围的宦官见状,大吃一惊,纷纷跪在地面上。
这男子脸色大变,嘴角不住的抽搐。“我”又伸出双手,要抱。
“好。”这男子叹气一声,说道:“我儿杀伐果断,才是天下最大的大将军。”
这个片段浮光掠影的而去。随即又一个片段展开了。
在明亮的教室之中,几个男生正在聊天,“我”靠在后面的桌子上,让椅子一支腿悬空,吱吱呀呀一晃一晃的,听前面的同学说道:“你觉得康熙传位给雍正,是在传位诏书上,添了一笔吗?将传位于十四阿哥,变成了传位于四阿哥?”
立即有人说道:“才不是的。分明是康熙看中乾隆,觉得‘好皇孙’才传位给雍正的。”
“我”忍不住说道:“这故事是有原型的,是永乐传位给朱高炽的旧事,永乐不喜欢朱高炽,因为朱高炽是一个大胖子,不过,永乐喜欢朱高炽的儿子,朱瞻基,才选择朱高炽的。”
“这才是所谓的好皇孙。”
“哈哈。”前面的同学笑道:“不就是那个蟋蟀皇帝吗?”
“我”正坐,放下椅子腿,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有人喊道:“老师来了。”
一阵桌椅响动的声音。“我”立即做学习状。不敢说话了。
这个片段到此为止了,又一个片段飞了过来。
虚空之中,一个隐隐约约的意志暗道:“他是明宣宗朱瞻基吗?父皇的名讳不能乱叫?为什么叫宣宗?不,为什么我叫他父皇?”
“父皇,”“我”喊道。随即跌跌撞撞的跑太过去,不过似乎身高不高,视线都在桌子下面,忽然一双手夹住腋下,“我”整个人飞了起来,被“他”抱在怀里了。
这个时候,他换了一身衣服,乃一声一身明黄色的衣服,上面有团龙图案,头上一丝黑色细丝编织成小帽,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材质出来。
“看看,父皇画得好不好。”他让“我”看过去。
“我”看见,房间之中都是画,都是以花鸟之类为主,大多是工笔画,一个个好像能跃纸而出。“我”伸手乱抓,他也由着。“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猛地抓了一支毛笔,上面已经沾了墨。使劲一甩,墨汁飞溅的到处都是。
“我的画。”他惨叫一声,让身边的奶娘抱着“我”。一眼看过去,好几张画,都已经被污得不成样子,根本就不可救过来了。他微微一叹,挥手说道:“下去烧了般。”
“是。”几个小太监将一副副污了的画,撤下去。他忽然说道:“等等。”他看见一副花,一副牡丹图,上面只有一个墨点,随即信手抄了一支笔,点墨开笔,在墨点之上轻轻几笔,一支飞舞的蜜蜂就浮现在画面之上。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抱起“我”来。说道:“我儿不可如此了,你这样的话,你爹我的画都被你毁了。”
这个片段随即消散了。另一个片段又浮现出来。
灯光很亮,但却并非刺眼的亮,而是将人的注意力不由放在玻璃展台里面。
一只温暖的手抓住“我”的手,说道:“这是明宣宗的真迹,一直在美国中,也只有今日在这里展出,平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