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朱门低绮户,多半就像是大梁国京畿景城的蓝家这般了,远远望去,只那高头大门便让人心生怯意,两尊约摸有三米多高的石狮子张牙舞爪的立在门口,就连守门的护卫都是生的一副凶神恶煞的彪悍模样,双眸恶狠狠的瞪着来往的行人,令那胆小的路人连对看一眼都胆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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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流云飞,一朵一朵厚厚的有如温软的棉花床,昭示着这日格外晴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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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永远不能代表内在,这豪门权贵的府邸也是一样。在森严的外门之后,便又是另一片富丽堂皇鸟语花香的浮华景致了。且不说那修得高高的祥云飞檐,也不看那玉石的假山人工的小湖并一个金粉漆的湖中亭,单就那铺了一整片的齐整草皮,便叫人心生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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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丫鬟婆子钗裙精致,妆容严谨,家丁仆役长衫披挂,整洁笔挺,比起小门富户的穿着也不枉多让。随意一个丫鬟拉出去,走在大街上,较之品级较低的官家小姐亦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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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门房六品官呐,更何况,这蓝府的老太爷乃是当朝一品兵马大元帅,堂堂的武郡侯,与皇亲贵戚的王爷比肩。虽说早该是卸甲归田告老还乡的年纪,但奈何小皇帝敬他如长辈,死活不肯准他告老的折子,于是便日日拖着一身战场上下来的铜皮铁骨,给梁国当个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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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尘姐姐,大小姐下个月便要出阁了,也不晓得姑爷生的什么样,你见过没有,俊不俊?”偏院拐角的廊檐下走出两个清秀小姑娘,约摸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儿,梳着双丫髻,脸盘儿竟是神似的讨喜。说话的姑娘有一双灵动的圆眼睛,不笑都带着几分喜气的脸蛋上挂着好奇的神色,看似无意的向那唤作如尘的姑娘打听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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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见过一两回,只是到底俊不俊,我倒是没留意。”如尘笑了笑,抿了抿薄唇,却不见半点刻薄之气,温柔的眉眼中有几分无奈:“妹妹也是知道的,主子见客的时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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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眼睛姑娘扁着嘴笑了:“就没偷偷替大小姐瞧一眼?姐姐可是小姐眼前的红人呢!再说大奶奶不是亲定了姐姐你给小姐做陪嫁的吗?日后姐姐也是大姑爷的人,怎不瞧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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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尘轻瞥了她一眼,眉宇拢了拢,脸上的笑意减了三分,正色提点道:“妹妹慎言,大奶奶不曾提过,姐姐也没那个心思,只求伺候好大小姐便心满意足了。这话妹妹千万莫在提起,仔细隔墙有耳,叫大奶奶知晓了,有你的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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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似真有几分气着了,那姑娘顿时抱了她的手臂娇笑,深深的梨涡现出来,眼珠儿一转,软语道:“姐姐莫生气,妹妹只是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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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莫耍子了,大公子寻你!”一边急步追来一个大些的少女,抓了圆眼睛姑娘的胳膊就要走,却是对上了如尘的眸子,顿时笑道:“原来是如尘妹妹,姐姐方才不曾注意,真真该打,只是我们公子正寻小七做事,过些时候再寻你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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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尘好脾气的笑笑,不着痕迹的脱开了小七挽着她的胳膊,笑道:“无妨的,既是大公子有事,若七妹妹还是快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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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如尘姐姐,妹妹又要忙去了,改日再寻你耍。”若七对如尘甜笑了一记,没等她应声,便扭着细腰跟着那少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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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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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如尘脸上一陈不变的笑容顿时散了,眼中有几丝不快,也有几分轻蔑,低声说了句:“一个庶子身旁的小丫鬟,也妄想当大小姐的陪嫁,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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